杜柯打电话给蔓筠的时候,她正在吃饭。
“喂,杜柯,什么事?”
他走出办公室,低声说:“你在哪儿?宋总在发货火,东城那边一个我们公司的楼盘,上周是你负责接洽的,对吧?”
那时候宋子铭出差,确实是她在联系,“对,怎么了?”
“那边因为环境关系,一套房都卖不出去。公司召开紧急会议,宋总在这儿生气,说是为什么不提前整顿。还……还特意问你请假没有,所以……”他两头都不敢得罪,讲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林志华轻生问:“出事了?”
蔓筠摇头,对那边说:“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她擦了一下手:“公司有点事,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他板着脸,“子铭不知道你来医院检查?这么急着就叫你过去。”
她边收拾包边回答,“我没说。”
蔓筠走到他旁边,他突然站起来,“蔓筠,没几天我就要回林氏,你要是真想工作,你就来我这边,我会给你足够的发展空间,但又不会给你压力。”
她脸『色』微变:“志华,我是宋子铭的未婚妻,怎么可能去林氏工作。你把我当好朋友,为我着想,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故意划分界限,把他们之间的定位一直摆得很清楚。有时候,蔓筠都想不通,像林志华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高峰期打车不好打,终于打到车了,蔓筠说了地址,心里干着急。担心那些人为难宋子铭,况且还是因为她。
出租车上放着不知名的广播,在说:“人人都说啊,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呢,又不如偷不着。这就是在公司我们广大女『性』一个道理,吊胃口,是一个比较好的撩汗方式,反之啊,也适用。也不光是在男女之情上,这个定律在生意上也是……”
一开始蔓筠还觉得搞笑,仔细一想,就沉默了,觉得很是有道理。杜柯又打电话来,她挂了,催促师傅说:“师傅,能不能稍微快点,我赶时间。”
终于到了!
公司正在开会,一层楼都很安静,杜柯在门口等着她:“里面吵起来了,说是你工作做得不到位,尤其是宋明新部长。”
“知道了,我进去看看。对了,你等着我,一会儿我们就去实地看看。”
她推开会议室大门,里面全是人,都盯着她看。宋子铭的表情神秘莫测,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抬头。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宋明新阴阳怪气地说:“白特助哪怕不是区域经理,也还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夫人,自然是什么时候来都不为过了。”
今天这事确实是她不对,急着去医院,忘记给这边打招呼了,蔓筠不辩解,“这的确是我的失职,我因为个人原因,迟到了,我给大家道歉。”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宋部长也没必要夹枪带棒,我从来没有依着私人关系在公司使用特权。”
有的老总并不领情,“行了行了,我们对这些虚言没兴趣。东城那边的楼盘出来问题,我们就想问你打算怎么补救。”
就这么一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大有群起而攻之的趋势。在这个过程里,宋子铭一直都是置之事外,一言不发。
蔓筠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他终是不忍心,“你们这副样子,被外面的人看见,不知道你们脸往哪儿放。事情发生了就解决问题,那么简单的道理。
白特助,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是好的解决办法,没有我们就换个时间。”
宋子铭一发话,其他人就都安静了,面面相觑,宋明新则是一脸不屑。
宋子铭既然稳好了场子,她踏实多了,“我得解释一下,这个楼盘一开始可是在宋部长手里的,只是最近才突然转给我否则的。关于那边环境问题,是旁边小区的垃圾堆放不合理,我已经通知整改了,但还是没有完成。既然他们不帮我们,那就只有我们自己来了。”
她把u盘『插』上,调出那个楼盘的平面图,“我建议,在这里给旁边小区修一个垃圾站,当然不能白修。要通过不经意的方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媒体,赢得周围居民的心。
这是造势。接下来就要自己完善,在这一块,我们可以修建平常可用的健身器材;这里可以有孩子的娱乐场所,等居民入住了开始收费;房间请设计师设计,该改的都改。”
她还没说完,就有人打岔了,“说得简单,你知道你的这些提议,要花多少钱吗?”
蔓筠冷笑:“你觉得会白花吗?这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应该有媒体跟进报道,把名声打出来。最后一步卖房的时候,我们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买。每平米的价格翻一翻,一个月只卖五套,多了都不卖。”
“你这样吊别人胃口,把人当傻子吗?”宋明新好笑地说。
蔓筠面不改『色』,“能买得起的,绝对都是家产上千万的。打个比方,十个人家产都是上千万的,然后有九个人买了,这就会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你要是最后一个人,会不买吗?”
此话一出,得到了大家的一直认可,宋明新闹了个好大的没脸。
在座的,看蔓筠的眼光全变成了赞赏,刚才的怒气已经一扫而光。
宋子铭清了清嗓子,“那就按照白特助的想法去做,为期一个月。完工后,第一个月卖五套房,在哪儿之后,我们再举行汇报会。”
那些个老总都称赞蔓筠,“白特助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对结果很是乐观。”
她没有过分谦卑,也不骄傲,“谢谢,希望一切顺利。”
她故意留到最后,就想等人全走了,再和子铭说点什么,没想到他走得更快。
她追上去,“子……宋总,我有事想和你说。”在公司,又全是董事会成员,还是要叫职称好些。
宋子铭留下来了,还是古井无波的样子。
只剩他们俩了,蔓筠把门关上,肯定地说:“你在生气。”
“公事公办,我生什么气,上班时间,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他背对着蔓筠,不咸不淡地说。
蔓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责备自己昨天讲的话太重了,“子铭,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杀人什么的不该说的。我只是听了一些事,所以……反正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他神情微动,昨天她说的话的确伤人,有猜到她是听了别人的话,但更生气的是中午看到的那一幕,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说了多少次不准就是不听。
他借题发挥,“听琦玉说的吧。我说过了,有些事会亲自和你说,你就是不信,宁可道听途说。”
“我……”
“早上去哪儿了?”他截断蔓筠的话。
她想着,既然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就没必要说出来让他担心,“就睡过头,杜柯打电话给我,我就过来了。”
“没有去其他地方?”他追问。
蔓筠摇头,“没有啊。”还怕子铭知道她去医院了。
“没见过其他人?”
要是说见过志华,那和去医院有什么区别,“没有,你问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她偏着头,子铭从玻璃上看到她精致的侧颜,玻璃也能看清她清澈的双眸。要不是他亲眼看到,都快相信她了。
蔓筠继续说:“你说话啊!”
子铭转身面对她,一只手还在口袋里,另一只固定她的后脑勺,她头偏着,正方便。他一开始还很温柔,蔓筠差点沦陷的时候,他狠狠地咬蔓筠。
嘴皮都被咬破了,蔓筠想推开还不能,唇齿之间皆是血腥味。任她怎么挣扎,子铭就是不松手。
她发了狠,也回咬了一口,分开时,两人的嘴唇都是肿的。
看到她蓬头『乱』发,子铭一下子就不气了,她能怎样呢,不说就不说吧。
他愿意宠着白蔓筠,溺爱她,纵容她,心甘情愿地把她脾气宠坏,不想过多地约束她。
子铭想伸手『摸』她头,却被躲开了,蔓筠瞪着他:“喜怒无常的疯子。”
她说着就往外走,子铭几步跟上她,从后面抱着她不放,“那天拍的红『色』婚纱,我们明天拍中式和白『色』的,就在荣城拍。然后下周,我们举行婚礼吧。”
“什么都是你说的,我不答应,想结婚?爱谁谁。”她扯开子铭的手,想走。
子铭挡着门,“杜柯就在外面,你这样子,真打算出去?”
也是,她和杜柯说好了的。应该是杜柯和宋子铭说的,不然他怎么知道的。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照,马上收回去,“宋子铭,你简直作死。你自己出去吧,就说我被你罚在会议室思过。”
他哪儿敢罚白蔓筠?
门打开就对杜柯说:“白特助要在会议室工作,你有事儿就忙去吧。你不用等她了,她说明后天再去看。”
老板既然发话了,杜柯跑得比谁都快。
看外面没人了,蔓筠赶紧走。子铭在后面说:“记得回去,王姨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