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两个人都躺在病床上。有个护士进来送『药』,看到床上两个相依偎的时候,连忙退出去,重新敲门。
他们俩都醒了,看着子铭在床上,蔓筠问他:“你不是说好我睡着之后你就去沙发?”
“我也睡着了。”把被子给蔓筠盖好,他坐回床边,不慌不忙地说:“请进。”
护士走进来,哪里都不敢『乱』看,把『药』放在桌上,“这是林医生要求开的『药』,一会儿他会来告诉白小姐该怎么吃。”
看这小护士神情,是先进来过的,看到他们在床上,又马上退回去。
蔓筠瞪了子铭,都怪你,多尴尬!
某人很无辜地回望,我又不是故意的。
蔓筠不理会他,转而对护士说:“好的,谢谢你,你先去忙吧。”护士如释重负般跑出去。
护士回到护士站,对着那些人招手,“过来过来,你们猜,我刚刚给白小姐送『药』,看见什么了?”
一提到白小姐,就绕不开她身边的宋先生。其他人立马来了兴致,纷纷凑过去,“看到什么?宋总在上厕所拉链没拉?”
“……”众人笑得前俯后仰。
“不是,我看到他们两个都睡在病床上。”
“有在做什么吗?”确认过眼神,是八卦的味道。
她摇头,“那倒没有。但是两个人是抱着睡的,特别亲密,宋总刚醒的样子也是风姿不减……”
“你们就那么没事儿做?”林志华声音不大,但却很摄人。
一群人立马散开,谁都不剩。
林志华紧绷着脸,他是从外面来,去买早餐去了。外面风雪可不小,他头发都有点湿了。
‘他们两个特别亲密的样子’这句话,在他心里狠狠地扎了一下。就算都知道,都明白,但亲耳听别人说出来,还是难以接受。
手里沉甸甸的早餐,他正想扔在垃圾桶,宋子铭的声音就传来:“志华,你买了早餐?”
他手收回来,僵硬地笑:“嗯,也买了你和蔓筠的份,一起吃吧。”
“我正打算出去买,既然你买了,我就直接去公司。那边有点急事要处理,我过去一趟。”
“把这份早餐带着吃。”林志华把他那份早餐递过去
“谢了!”宋子铭下巴已经有短短的胡渣,还是不影响他的帅气,就那么随意一笑,都足够让路过的护士们惊叹不已。
蔓筠斜躺着,听到门声,揶揄地说:“我就说吧,是不是忘带东西了?”
看到是林志华,她忙整理衣服起来做好,抓着头发,干笑着说:“学……志华,是你啊。”她本来想叫学长,想起上次他说的话,忙改口。
要做到完全不在意,还是不可能。林志华把早餐拿过去,“子铭走了,我刚还遇见他。”
“谢谢~”蔓筠接过热腾腾的早餐,“可惜他早走了几分钟,不然都能吃上了,果然是没福气。”
“他那份在路上吃,你就好好『操』心你自己吧。”说着,还在她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两个人都愣住。
以前蔓筠的鬼点子很多,总是有一些出人意料的行为和点子。每在这个时候,林志华就会像现在这样,伸出十指,在她额头上打一下,与其说打,还不如是点。
林志华瞟到旁边的『药』,拿到蔓筠面前,一一解释什么时候该吃哪个『药』。慢慢溶解了刚才不自然的气氛,一问一答中,成了普通的医生与病人。
“你说你,才出院多久。记得把你家里那些『药』都扔了,免得和这些混在一起,又『乱』吃,你以前就这样。”他像一个唠叨的阿姨,蔓筠听了,都点头答应。
林志华知道她敷衍,无奈地看着她,“真拿你没办法,只有你会觉得我话多!”
这倒也是实话,他平常说话说得最多的对象,就是林琦玉和白蔓筠。有时候他参加学术『性』的研讨会,讲完他的分析,就不再多话。
更别提记者来采访他了,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简直到了惜字如金的程度。
他还是不放心,又说了一遍,“记得清理你家里那些『药』,全丢。”
“好好好,你快去忙吧。”蔓筠笑着答应,只想他赶紧走,实在太唠叨了!
白氏。
他们正在开例会,白丰行一脸铁青地坐在主位上,没好气地看着晏亭,“晏董事,你是觉得我们这个方案有什么不妥吗?”
晏亭难得坐直,走上去把u盘『插』上,“我喜欢用数据说话。我做了个简单的分析,请各位董事看这里,这个方案的最大收益只有三个百分点,但白董事长就要占两个百分点,如果大家的受益没有最大化,这个方案好在哪里?”
其他董事看着满屏数据:“就是。自从晏总入股,我们的收益才有起『色』,这次董事长又想一朝回到解放前吗?”
“对!人不能那么自私,只想到自己的利益,不管别人的死活。”还有的人直接放话,也不怕得罪人。
白丰行肺都快被气炸了,但还是要若无其事,搞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晏亭看到这种场面,嘴角的幅度大了些,“那我们再投一次票,认为这个方案合理的请举手。”
全场没有一个人举手,只有白丰行孤零零的一个人。
“只有白董事长一个人认为这个方案可行,看来得取消了。”晏亭轻飘飘地宣布这个结果,居高临下地看着白丰行。
他冷哼一声,带着秘书走出会议室了。秘书本来想帮他开门,却不小心挡住他的路,害他差点摔在地上。他一脚踢在秘书小腿上,“你眼里也不把我当回事?别人丢几根骨头过来,就忘记是谁养的你了?”
他讽刺那些人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不记得他的恩情。
秘书尴尬地拍拍裤腿,跟在他后面出去。其他人都替秘书抱不平,“白丰行真的是,以前虽说赚不到多少钱,至少还有为人这一块撑着,现在连为人都看不下去了。”
晏亭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平息周围沸腾不已的声音,“董事长心情不好我们理解一下。既然今天大家都在,就去我刚建好的小楼,去喝一杯。”…
“这个晏亭,还真是越来越作威作福,他那三亿资金还有多少没有汇入?”白丰行气得冒烟,问他秘书。
“还有两亿没有进账。”秘书战战兢兢地回复,小腿还在隐隐作痛。
“什么?”他低吼一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狠狠地把门砸关上,“他不是说早就汇入了吗?”
“他……他是这么说的。但一直没有讲具体时间,总是有很多说辞,我职位比他低,也不好一直……”说着,声音低得他自己都听不到。
白丰行站在桌子旁,一手把上面的文件全推在地上,动作大得外面的员工都听到了。他把脚边的纸踢飞,“那我要不要也分你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让你和他平起平坐。”
秘书被吼得头都快塞到地里面去了。
“你工作做得不到位,还怪东怪西,干不了就别干了!”他指着秘书的脑门,恨不得撬开似的。
人都是血肉动物,哪里忍得了多久?秘书怒目而视,不再畏畏缩缩,冷冷地说道:“白丰行,你知道晏亭为什么那么猖狂,但是你又无能为力,只能在这里骂我吗?”
“你……你想干什么?”温顺的绵阳突然发怒,谁都会害怕。
“因为你没钱,要依靠他和宋子铭的资助!你指着我骂,管我屁事,老子钱挣两万不到,每天给你当牛做马,你自己不争气怪我?让我和他平起平坐,呵~白丰行,你是董事长,人家把你放眼里了?”
秘书把胸前的工牌扔在地上,“我还真就不想干了。”
白丰行颓然坐在椅子上,还没来得及消化他刚才的话,人就不见了。
宋子铭在公司开了一个会,事情忙完,就去医院陪蔓筠。她这个病本来就是反反复复,林志华说可以出院,他们收拾东西就回去了。
才下午四点多,宋子铭就把饭菜做好,蔓筠看到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馋虫早就蠢蠢欲动。
“宋子铭,我发现你真的很不错!做的菜那么好吃。”她尝了一下最喜欢吃的虾,虾线和壳都剥了,很是细心。
知道她爱吃,子铭又给她夹了些,“我只有做菜不错吗?”这句话就有点深度了。
那天晚上的事之后,第二天蔓筠就生病,还没好好面对面交流过。
“我那天还以为你怪我,你才生病的。”他放下筷子,嘴里说着讨厌的话,手还从桌子低下伸过去『摸』蔓筠大腿。
蔓筠把腿不漏痕迹地让开,“哪会,你服务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生病。”
然后扯了一下外套,去厨房添饭。
宋子铭笑着,满眼都是那个移动的小身板,说是小,但该大的地方可一点儿也不含糊。想及此,他忽然感觉喉咙一阵干涩,起身像蔓筠走去。
这时候,电话却响了,他又回去坐下,看到是晏亭,接起来,没好气地说:“你最好有事。”
“什么口气,不会是打扰了你什么好事吧?”他声线扬得老高。
“说事。”
他觉得没意思,就直说了,“我新建的这个小别墅,我请了白氏的董事来,你要不要来见一面?”
那么快就到这一步了?宋子铭想了一下,“好,马上过去。”
蔓筠出来正见他要出门,“有事儿?”
“嗯。”穿好鞋,他又说:“蔓筠,若是白丰行真的害死了你爸妈,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谈何容易呢?白丰行在荣城树大根深,各方面的关系盘根错节的。但他的好意蔓筠还是领了,“我知道,但这件事还是我来吧。”
宋子铭看出她的顾虑,“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来指证他就行,相信我。”
他很坚定,挺拔的身姿给了蔓筠莫名的安全感。她放下碗,走到子铭身边,把他扣子扣上。
“信。外面下着雪,也不知道把衣服穿好,你这衣服也太薄了。”
子铭弯腰在他眉心一吻,“在家等我。”
这样,哪怕路上风雪再大,我也知道有你在等我。有一盏灯,在暗夜里,是为我长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