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人就像小孩子一样,争吵、和好都来得很快。刚才还在剑拔弩张地争吵,现在就在超市里和和气气地购买食材。
“这个你要吃吗?”蔓筠拿着一盒里脊肉问他,盒子都比她脸大。
子铭顺手就放在购物车里,“放着吧,一次煮不完煮两次。”
这是要让她当免费保姆的节奏啊!蔓筠就不敢再放东西进购物车了。宋子铭看出她的想法,“你敢做我还不敢吃,你有想吃的都放里面,我做。”
“真的?那我想拿点虾子、排骨、鱼……”然后源源不断地把车子填满了。
两人满载而归,幸好超市离家里不远。
把食材全放冰箱,蔓筠躺在沙发上,“热死了,我要脱衣服。”
“等一下。我把空调开暖和了,你再脱。”然后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去开空调。
蔓筠觉得他紧张过头了,“我哪儿有那么娇贵。”
宋子铭开始去厨房忙活,“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有本事就不要动不动进医院。”
好吧,她没本事。
在医院时她已经吃过了,子铭就随便炒了一碗饭吃。
蔓筠看他吃,越看口水止不住地吞,“有那么好吃吗?”
“试试?”他优雅地抽出一张纸擦嘴巴,慢条斯理地把勺子递给蔓筠,就像他正在吃的不是炒饭,而是顶级套餐。
“这都快十点了,吃了会不会胖?”她有点犹豫,但眼神已经出卖她了。
子铭把饭递到她嘴边,“能胖最好,看你这皮包骨的样子。”
她张开嘴吃了一口,眼睛瞬间放亮,“好吃!你怎么炒的?”
子铭笑了,把碗推到她面前,“知道怎么炒的,你也不会。我说,你这三天两头不在家的,要不把七宝接过来,我给他安置个新家,也方面我们带他出去玩。”
“不行。”
“我每天免费煮饭,怎么样?”子铭坐在她身边,用无比诱『惑』的声音对她说。
这倒是个很诱人的条件,要知道,她在家里都是『乱』吃,有时候基本以外卖和泡面为主。
她还在考虑,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宋子铭阴阳怪气地说:“这么晚了,是哪个小哥哥给你打电话?”
“……”蔓筠看了下手机,“瞎说什么呢,是学长。”
说着,接起电话,“学长,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林志华就站在她小区门口,外面下起起了雨,“蔓筠,你的『药』忘记带了,我给你拿过来,顺便给你说要怎么吃。”
“哦……『药』啊。我在宋子铭这边,要不我明天去医院拿吧。那么晚还麻烦你,不好意思啊。”
这就像是在他胸口猛地砸下,手里提着的『药』袋被雨打得稀稀疏疏地响,“你晚上还要再吃一顿,我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了,不吃一顿也没事,我明天去拿。”蔓筠慌忙拒绝,但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担忧地看着宋子铭,“他坚持送过来,但我觉得真的好麻烦他。”
“他对病人都这么上心?”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蔓筠有些生气,“你能不能不这样。”
宋子铭拿着外套往外走,“在家好好呆着,我下去拿『药』。”
果然,没几分钟,林志华的车就到子铭小区门口。但看得出,他身上衣服已经湿了一些。
他没有多余的话,把『药』拿给子铭,“这个是每天两顿,早晚吃,每次两粒;这个是三顿都要吃;这个让她随身带着,不舒服的时候吃一粒,这是提心率的……
别弄『乱』了,有不记得的随时给我打电话。尤其提心率那个,随时带着,除了紧急情况,不要『乱』吃。我先走了。”
从头到尾,子铭一个字都没有来得及说。看他的车驶出小区,子铭才上楼,看着手里的『药』袋子沉思。
蔓筠不见子铭上来,他又没带手机。她只好打电话给林志华,响了三声才接。
他那边的风好像很大,蔓筠故意把声音稍微提高些,“学长,你过来了吗?”
林志华把车窗全开着,风不停呼啸而过,他答非所问,“蔓筠,你和子铭在一起,开心吗?”
“挺好的,不是,我说……”
“那我就放心了。『药』记得吃,身体不舒服随时打电话给我。”说完这句话,他就把手机关机了丢在后座上。把车里的音响调到最大,放着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白蔓筠关于林志华喜欢她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因为志华亲自给她说过。
她那时候也明确拒绝了,但林志华说:“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不在一起。也千万不要因为我喜欢你,因此而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特意的疏远,是对我的侮辱。”
那么成熟的一个人,蔓筠以为他会想通的,没想到……
她何德何能。
宋子铭自从上来之后就很沉默,两人一直没说话。很久以后蔓筠才知道,原来宋子铭很忌惮林志华。他若是像他和周泽宇不同,周泽宇是带着目的『性』的,什么都想说出来;他却是一心一意地想蔓筠好,像温润的流水,无声无息。
当天晚上,蔓筠睡在主卧,宋子铭睡客房。
早上醒来,白蔓筠看到桌子上放着早餐,还有她要吃的『药』,以及一张纸条:我有事出去,记得吃完早餐吃『药』。
蔓筠以为在医院会遇到他,可是没有。宋子铭这一消失,就整整一个多星期。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问候。只有杜柯按时按点地送来『药』,还有那瓶林志华说要随身带的『药』,都是杜柯给她的。
宋子铭电话怎么都打不通,蔓筠问过杜柯很多次,他都是同一个回答:“宋总有事出差,我也不清楚去哪儿了。”
白蔓筠甚至有一种错觉,她再次被骗了,那个说要和她结婚,给她做饭的男人,会永远消失。
晚上,她在整理资料,七宝躺在她身边刷宝。有一条对话框跳出来,上面写着:周氏总裁周泽宇和白家二小姐白『露』婷疑好事将近。
是他们一起出席活动的照片。蔓筠看着,竟然觉得心如止水,脑子里想到的却是那天在ktv被宋子铭强撩的画面。
她『摸』着七宝的头,“七宝,为什么人都是后知后觉的动物呢?他在的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等到不在了我才知道没有他,心里会空出这么一大块。”
她刚开始的畏手畏脚,还是败给了宋子铭的步步紧『逼』。
七宝感觉得出她的心情不好,就乖乖地任她『摸』。她自己接一个自言自语,蜷缩在地毯上,枕着抱枕,把七宝的狗头抱着,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七宝听到门的响动,抬起头就想叫唤,看到是熟悉的身影,它立马摇起了尾巴,还担忧地看了一眼蔓筠,可能是想告诉子铭,她很伤心。
他从风雪中来,浑身寒气,也不知道这几天干嘛去了,胡渣满脸都是。
他拍拍七宝:“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她交给我,乖。”
七宝通人『性』,屁颠屁颠地走了。
七宝的挣脱把蔓筠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宋子铭的影子,嘟囔着:“我这是思念成疾了吗?做梦都能见着你。”
他眉头皱巴巴的,眼里全是心疼,俯身把蔓筠抱起:“我不在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睡觉都不回床上,还和七宝一起躺在地上。”
蔓筠这回清醒了,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你回来了?”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怕一眨眼,这火光就消失了。她眼巴巴地看着宋子铭,怕他会变走似的。
子铭还以为她会问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联系她,去干嘛了……诸如此类的问题,没想到她却说“回来了”。
子铭笑着回答:“嗯。”然后把她放在床上,蹭她的颈窝。“我去洗个澡。”
蔓筠拉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只是摇头。
他眼里盛着笑意,宠溺地说:“我不走,只是去洗澡,一会儿就回来。”
蔓筠还是摇头。
他没办法,躺在她身边,“傻瓜。”看得出他很累,英俊的眉眼都不似前几天那样意气风发。
宋子铭的左手垫在蔓筠头下,她突然狠狠地咬住子铭左手,拇指与手腕的中间。
她是用了力的,尝到口腔里都是血的味道。宋子铭一直看蔓筠咬,只是皱眉,一声不吭。
直到她松口,子铭的手血迹斑斑,八个牙齿印明晃晃的。
他从床边抽纸出来,仔细地把蔓筠嘴边的血吃擦干净,再清理他手上的血。
“我看你才是属狗的,我看这牙印是去不掉了,我明天去打个狂犬疫苗。”
蔓筠差点被他这句话逗笑,“宋子铭,你下次再这样毫无声息地消失,我就不要你了。”
“那不行,怎么能说不要我这种话?你可以在我的右手再咬一次。”子铭继续把手伸过去给她靠。
“我才不稀罕。”对宋子铭的说法,她嗤之以鼻。
“不稀罕你咬那么深。”
“那是你活该,我本来想叫七宝咬你的。”
“……”
蔓筠感觉得出来他并不想解释为什么消失那么多天,她也就不问。两个人就这么斗嘴,然后相拥而眠。
蔓筠想: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去计较那些来日的风险干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你既然招惹我,就注定和我纠缠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