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隐约能听到电视的声音,还有女人的轻声交谈。他朝赵刚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金属工具,轻轻插入门锁。
几秒钟后,门锁被撬开。张俊轻轻推开门,两人像幽灵一样闪了进去。
屋内,两姐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姐姐林晓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妹妹林悦则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她们的侧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张俊的目光在林晓身上停留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冷漠取代。他朝赵刚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浸了麻醉剂的毛巾,悄无声息地朝林悦靠近。
就在赵刚即将动手的瞬间,林晓突然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人。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你们是谁?!”林晓的声音带着颤抖,下意识地往后退。
张俊快步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林晓拼命挣扎,张俊也慌了神,拔出枪,就射了一发子弹,林晓惨叫一声,头上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呻吟。
几乎同时,赵刚的枪口也对准了妹妹林悦,“乒”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林悦只挣扎了几下,便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
子弹出膛,右手被震得发麻。
看见姐妹双双倒地,心里不免一惊,原本他们只是想吓吓她们,没有杀人的意思,可眼前的情景把他自己也吓呆了。
“撤!”张俊又朝屋里开了一枪,本是示威的性质,可偏偏那子弹不长眼睛,打在赵刚腿部。
赵刚随着枪声倒地,与两姐妹一同呻吟:“啊呀,疼死我了!”
张俊把枪揣在兜里,将赵刚扛背上,气喘吁吁逃离现场。刚到宿舍门口,就远远听见警车的声音,张俊毛骨悚然,“糟了!”
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知道带着赵刚跑不远,于是便开车把人带到了荒僻的淞河大堤。路上,赵刚不断求他:“帅哥,快把我送医院,我疼呀,疼得受不了啦!”
张俊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冷酷取代。他低声说道:“你忍一忍,现在去医院,等于自投罗网,打死那两妹份儿,我们肯定活不成,你还得忍一忍呀!”
“帅哥,你救救我吧,你千万不要把我扔在路上呀!”
“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会有你的活路!”张俊安慰他,实则心忖道:“光是一个人逃命还危险,再背上这个百十斤的包袱,再有本事,也逃不掉。”
“小刚,天亮前离不开江城,那时只有死路一条。”张俊的车在一个河水湍急的河滩上停了下来,他看着死猪样的赵刚:“求求你,别哼了,万一有人听见……”
然而赵刚的五脏六腑疼得不行,他的呻吟几乎变成了哭泣:“帅哥,救救我呀!”
车门摇下来,夜风拂过,张俊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某种情绪压下去。沉思良久,他突然横下一条心:“我背着你,肯定两个人都跑不掉,眼下惟一的选择只有丢车保帅,与其双双牺牲,不如保全一个。”
于是,他摸出了钉锤,乘无能为力的赵刚哼哼唧唧时,一锤砸下去,赵刚突然惊坐起身,瞪着眼:“张俊,我们是牢友,你不能……”
还未说完,张俊举起铁锤又连砸三下,赵刚便再不能抗议与乞求了。
丢下锤子,张俊吓出一身冷汗,今晚第一次“行动”,女人没搞到一个,却伤几条人命,想想真背时。
他在附近找到一只旧的编织袋,回到赵刚身边,摸摸他的鼻孔,已经没气了。
“死了也好,你这只鬼活在世上有么子味道?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张俊将赵刚连同那把钉锤一起塞进编织袋,又从附近搬来几块大石头,用一根麻绳封好口,然后,用脚一蹬,便骨碌碌滚进河心。
他洗净身上的泥泞和血迹,踏上了河堤,对沉尸的地方说了一声:“安息吧!”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随后,他戴上帽子,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警方于两个月后发现了浮起的编织袋,和袋里面目全非的赵刚,两块大石头及一把钉锤。
至于谁是凶手?一直没能认定。
而张俊则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哈市,继续风花雪月、寻欢作乐,寻找新的猎物。
而他的妻子包惠君,在案发几年之后,才见他一面——再见面时,却是离婚的时候。
至于这几年,张俊在外边到底干了些什么,包惠君当时不敢问,也不想问,反正他们已离了婚,已不是夫妻了。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冷白色的光线洒在四面灰白的墙壁上,显得格外刺眼。墙角挂着一台老旧的监控摄像头,红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是某种无声的监视。
李睿坐在桌后,手里拿着一支黑色钢笔,笔尖在纸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哒哒”声。他的对面,米高扬低着头,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桌面上。他的目光游离,时而看向桌上的水杯,时而瞥向角落里的摄像头,却始终不敢与李睿对视。
李睿放下钢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平静却带着压迫感。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米高扬,我们继续吧。”
米高扬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
“这个情况,是张俊亲口告诉你的吗?还有哪些知情人?”李睿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米高扬,等待着他的回答。
米高扬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挣扎和恐惧,“是他说的,他向我们炫耀自己的英雄事迹,从来都少不了这桩事情,萧丞梁可以作证!”
审讯室的灯光依旧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仿佛随时会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