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要坐下吃面,院外一阵嘈杂,一个高亢尖锐的女声刺入耳中:“小杂种,敢欺负我们家大宝!”
院门被一个中年胖女人一脚踢开,那胖女人正领着一个半大的男孩,正是刚刚欺负小天带头的那个男孩。
胖女人不由分说,一脚将长条凳蹬倒,扯过身后的大宝,一把撸起孩子的袖子,找了一下没找到血痕,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找到一丝几乎不可见的血痕,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再来得晚些,那伤口都怕是要好了。
胖女人怒目而视,骂骂咧咧道:“你们家那个小杂种把我们家大宝的手臂抓成这样,该怎么赔?”
尹天吓得一下子躲到阿娘身后,尹月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阿娘用手护着尹天。阿娘听了胖女人的话也不恼,蹲下身子,拉住小天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地问道:“小天,这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不怕。阿娘想听你说。”
“还有什么好问的?”胖女人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打断道,“就是这个小杂种把我们家心肝,给挠成这样的!”
小月冷冷地瞪了胖女人一眼:“是我娘在问小天,没有问你!你插什么嘴!”
那一眼瞪得胖女人一激灵,她吞了吞口水,这哪里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啊!但是胖女人面子上却不愿意落下风,有些心虚道:“你个小娃,敢这么跟长辈说话?”
小月冷漠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又深不可测,她小声幽幽道:“再乱插嘴,我毒哑了你!”
胖女人被看得发毛,嘴里干涩,竟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毕竟这苗疆的女子是真有这本事,这丫头人虽小,却真是不好惹啊!
阿娘看了一眼小月,怪道:“小月,不能这般无礼。”
小月哼了一声,撇过头,虽然嘴上没再说,却是满脸的不服气。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不能反抗吗?
胖女人本来她就有些心虚,被这一瞪,突然回忆起村子里那些传言,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真的不该来。上次公公就说过,这苗疆女人看着柔弱,实则厉害着呢!苗疆有些古古怪怪的蛊和巫术,这些巫蛊之术传女不传男,现在她们家可是有两个女的!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让她不要招惹这一家人。
话说,尹家嫡支大郎尹柯外出经商十多年,三个月前,因重病被送回了这尹家村,一同回来的还有这苗疆女人跟两个孩子。尹易回来没到十天,便撒手人寰,都没来得及安顿这孤儿寡母。
村子里先前占了他家田地、祖屋的人,都叫嚷着把这克夫的晦气女人和孩子扔出村子。后来,也不知道这女人用了什么法子,生生将田地要了半数回去,虽说没有将祖屋要回去,却也让村长开口,修缮了这村边的小院落给他们母子三人居住。
这胖女人的公公是村长,原先自然也吞了不少田地,这次看着到手的肥肉还得吐出来,这胖女人本来很是不服气,这才找了这个由头想找他们点不痛快。
小天泪眼婆娑,有些被吓到了:“我……那伤……是我抓的……但是,是他把我的小狗摔死了!”
说完小天嚎啕大哭。
阿娘蹲在那,轻声安慰着。
“你看,他自己都说了,我们家大宝是他抓的,你说该怎么赔!”胖女人叉着腰,虚张声势道。
小月拍了拍小天的背,安慰小天,这才缓缓站起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胖女人:“我们小天是正宗尹家嫡支血脉,你说他是小杂种,你的意思是尹家嫡支是杂种血脉吗?尹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听到了,不知作何感想,会不会被气得棺材板都盖不住了?不知道还会不会保佑你家这个……庶出的小杂种?”
“还是说直接降下灾罚?若是祖宗一生气,不保佑这孩子了,那这孩子以后人生不顺遂,你这当娘的真的不后悔?其次,你们家孩子把我们小天按在土里打,摔死我们家的狗,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阿娘拉了拉小月,让她别说了,自己卑躬屈膝地说好话:“尹家大嫂子,这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我一定好好教育,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孩子计较了行吗?”
小月愤恨道:“娘,跟这种人没法讲道理,我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若有人欺负我们,不要犹豫,打回去就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越软弱,他们越是得寸进尺。打一次,把他们打怕了,打疼了,骨头给他打断,他们就再也不敢了!”
小月看似说阿娘听,但是却是讲给这个胖女人听的。
胖女人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指着小天阿娘的鼻子骂:“好啊!好你个扫把星,克夫的扫把星!家门不幸啊!真的应该让村里人将你打出村子!”
小月仰起头,慢悠悠地道:“我劝你死了这份心,当时我们跟村长爷爷,还有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老们都定好了,无论如何尹家村会将我们抚养长大,直至十八岁,我们没有要回来的田地就是他们的抚养费。如果真的不想我们留在村子,那好,那就把那些田地折成银两给我们,我们现在就走!就怕村长和各位族老们不同意!”
胖女人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有些吃瘪,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偏偏大宝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扯了扯胖女人的衣角道:“阿娘,我想吃面,要煎鸡蛋!”
胖女人看到桌子上香气扑鼻的面条,刚想拿,又突然想起来村里那些关于苗疆女人会下蛊的传言,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一把拉起大宝的手,怒道:“我们回家!”
大宝甩开胖女人的手,贴着小桌子,盯着那碗面条。
小月笑容灿烂,挑衅地看着大宝道:“小胖子,你敢吃吗?我下了蛊,你信不信?会让你七窍流血,皮肤溃烂而亡哦!你喜欢什么死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