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着制服的身影动作麻利，三两下就把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王霞父亲给摁住了。
那老家伙还想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结果被反剪双手“咔哒”一声，冰凉的手铐就锁上了。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半点拖泥带水，旁边看热闹的工人都吓得不敢出声。
陈九带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几乎是跟警察同时到的，像是算好了时间。
一进来就迅速扫了一圈，准确锁定了目标。
“少爷。”
他快步走到姜浩旁边，微微欠身，声音压得低低的，“医院那边姜建业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随时能送夫人过去检查。”
姜浩点了下头没吭声，脸色还是沉着。
他转身小心翼翼地扶着明显还没缓过劲儿来的林玉芬，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什么宝贝似的往厂房外面走。
外面的夜风有点凉，带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林玉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姜浩反应很快，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地给她披肩上。
“嘶……”林玉芬想推辞又没力气。
“妈，没事了，都过去了。”
姜浩贴在她耳边，“对不起，儿子没保护好您，让您受惊了。”
这话听着让人心里又酸又暖。
林玉芬摇摇头，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往外冒，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怪你……浩儿，都怪我，要不是我……我非要去那个鬼地方……”
她想起刚才那黑洞洞的枪口，心还在怦怦乱跳。
“不怪您。”姜浩直接把她的话打断了，“是有些人自己找死。”
他停了一下，眼神扫过被警察押走的方向，“王霞父亲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简直是疯了！
旁边的陈九一直安安静静地跟着。
听到这话，他才凑近了点压低声音汇报。
“少爷，初步查到了点眉目。王霞她爸跟境外一个专门洗钱的团伙有牵扯。他们主要是拿国内娱乐圈的项目当幌子，转钱把黑钱洗白。”
姜浩脚步没停，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还有呢？接着说。”
洗钱？胆子真是不小。
“这次绑架林阿姨，恐怕没那么简单，”
陈九语速很快的说道，“更像是被逼急了狗急跳墙。想拿林阿姨当人质威胁我们，甚至可能是想逼我们停手，别再查下去了。”
“他们具体怎么操作的，有思路了吗？”
姜浩的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听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知道这平静的下面是压着的火山。
“大体上清楚了。注册了好几个皮包影视公司，再把境外的黑钱弄进来投到一些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电影、电视剧项目里，然后再通过票房啊、版权买卖啊这些手段把钱变成干净的。那个聂宇……”
陈九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姜浩的脸色。
“就是他们重点扶持的一个棋子，或者说……一个用来快速圈钱、打响名气的‘代言人’。”
“呵。”姜浩冷哼一声，“我说王霞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拼了老命也要把聂宇捧红，原来根子在这儿。”
怪不得比赛的时候那么急吼吼的，脸都不要了也要作弊，合着是为了这个。
这盘棋下得够大的，可惜啊走错了一步便满盘皆输。
“真是……可笑。”
车子开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市中心医院的VIp病区。
姜建业果然已经等在病房里了，背着手像一尊雕塑在窗边站着。
听到开门声转过身，看见林玉芬被姜浩扶着走进来。
“玉芬！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
姜建业几步就迎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她。
虽然脸色苍白，但人确实没什么外伤。
姜建业那一直紧绷着的表情才稍微松快了点，眼里的寒意也收敛了几分。
林玉芬勉强挤出个笑容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就是吓着了。”
那声音还有点发颤，带着后怕。
姜建业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是我们姜家对不住你，让你跟着受这种罪。”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林玉芬赶紧想解释，心里过意不去。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
姜建业打断她，“医生都安排好了，你先安心做个检查，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养足了精神再说。”
他目光转向姜浩，“浩儿，你跟我出来一下。”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到病房外面的走廊尽头，拐角处比较僻静，灯光也暗些。
姜建业的脸色“唰”地就沉了下去，刚才对着林玉芬那点和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家族那边刚刚开完紧急视频会议。”姜建业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这次的事性质太恶劣了！已经不是简单的绑架勒索了！这是在打我们姜家的脸！”
“我明白。”
姜浩点头，脸上也没了在母亲面前那种温和，眼神同样锐利。
“他们敢把主意打到我妈头上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这已经不是生意场上的事了，这是在玩火并且还触了他的逆鳞。
“家族的态度很明确，必须全面反击。”
姜建业眼中闪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厉芒，“不光是王霞的父亲，还有他背后牵扯的那些人，那些伸过来的脏手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
姜建业顿了顿，“娱乐圈？哼，乌烟瘴气的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姜浩眼神冷冽：“那聂宇呢？”
那个小丑现在看来可笑又可悲。
“一个棋子用完了是不是也该扔了？”
“棋子？”
姜建业看了儿子一眼，嘴角勾起冷笑，“既然是棋子，那就看他还有没有别的用处。不过想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蹦跶，他是没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