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就因为老子在宣府救了他一命,他就心甘情愿地‘先生’长‘先生’短,喊着没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之所以他会这样尊敬老子,并不是单纯的感激之情,而是在于老子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受到深深的道理,如同醍醐灌顶,令他茅塞顿开。
那些言辞不仅触及了他的内心深处,更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启示与智慧。
至于具体说些什么内容呢?你们这群庸人根本不配得知其中哪怕一丁点的秘密!这些话,只有具备一定水平、能够理解深层含义的人才听得懂。
它们是通往真理之门的钥匙,对于无知者而言不过是一堆无用的信息罢了。
再告诉你们吧,不要天真地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坏事就能逃过世人的法眼,不屑于跟你们计较小事,我却完全不一样!若是把我惹急了,别怪我不客气。
那时,无论是你们的勾心斗角也好,还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也罢,全都会被摆到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让文武百官共同见证你们的丑陋嘴脸。
不仅如此,还要记录在邸报中,好让天下苍生都清楚地看到你们的真实面目。
有人批评我妄为读书人,居然仅仅是因为那首诗歌而已。
简直可笑至极,其实我是看不惯那些所谓的才子们,整日里坐在一起高谈阔论,却从未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反而还自以为有魏晋风度,真是令人嗤之以鼻。
要知道两晋是如何灭亡的吗?正是因为上层人士沉迷于清谈虚无缥缈之事,而忽视了治理国家的根本问题,最终导致整个王朝崩溃!
他们动辄就用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来形容自己的生活,仿佛没有经历过世间疾苦一般,只会发出阵阵无病呻吟似的陈词滥调,然后便自封为才子。
对不起,这样的头衔我可不敢要!真正有才华的人,应该是在实际行动中展现自我价值,而不是靠空谈来标榜地位。
手中紧握三尺长剑,我厉声质问:
“瓦剌来犯的消息刚一传出,你们就吓得脸色苍白,甚至连桌子底下都恨不得钻进去。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文人风骨?”
我只是一个边塞之地的小秀才,家境并不殷实,也没有你们那样的博学多才,但我知道,在国家危难之时,即便是最微薄的力量也应当贡献出来。
我敢在枪林箭雨中面对瓦剌贼兵的威胁,而你们呢?
读书不是像你们这样读的,读书的目的在于为家国天下的福祉着想,就是致良知,追随圣人之道。
我相信,内心自有一份天然正直的本质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和发展,向外物求理是错误的方向。
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学问学来了,是用来造福天下苍生、增进百姓福祉的工具,并不是用来作为升官发财之用的。
竟然还敢一个个恬不知耻地声称自己是儒家圣人的真正传人,如果先贤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恐怕连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半夜里都会来找你们理论!
你们总是对武将们指手画脚、批评指责,无非就是因为感到自己没有安全感罢了。
但如果失去了这些将士们对外防御敌人的力量时该怎么办?难道还想通过给入侵者讲授诗书来换取他们的同情与退让不成?
真的以为几句言辞就能够让敌人感到羞愧到当场自裁的程度么?!这种想法简直荒谬至极!
整日里嚷嚷着要废除东厂西卫,却忽视了正是那些锦衣卫冒着生命危险搜集情报,才使得你们能够安坐于书房之中,谈笑风生地评论朝政大事。
再说,你们要是真像自己标榜的那样清廉干净,心无旁骛,只为了国家的利益而奋斗,别说现在朝廷只有一个厂卫盯着你们,哪怕就是有十个、八个这样的机构,天天派专人守在你们门口,日夜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只要你们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又何惧这世间任何流言蜚语或是暗中窥探呢?你们既然选择了一条光明正大的道路,就该坦荡面对一切考验,心中无鬼,怕什么!
本不想与尔等计较太多是非对错,毕竟君子之道在于以德服人而不屑于斗嘴争执。
但你们非但不懂得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地挑事挑衅,已经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
今天,在此明明白白地告诉诸位:
昔日那无能的王振能做的事情,我李承影也能办到。
至于他未能掌握或不敢尝试之技艺,更不在话下!总之,只要是对国家有利之事,我同样能够手到擒来。
因此,请各位好自为之,最好不要主动招惹我!”
说罢,李承影眼中闪过冰冷的锋芒,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整个大殿上的所有人,仿佛是在警告着他们:
谁胆敢轻举妄动,必将遭到严惩。
“噗——”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响。
“阁老!”
“陈阁老!”
只见陈循突然间捂住胸口,一口鲜红血液随之喷涌而出,顿时将金碧辉煌的大殿染上了几分凄凉之意。
四周侍立的宦官宫女纷纷惊叫出声,场面立刻陷入了混乱之中。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蔑视朝廷命官,成何体统!”
身旁站着的老臣王文赶紧上前搀扶住身体摇晃不定的陈循,并怒气冲冲地指向李承影厉声斥责道。
“不就吐了点血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老子上阵杀敌时刀光剑影、生死较量之间,流过不止一次两大盆那么多鲜血呢,结果还不是照样精神抖擞活蹦乱跳?”
此时站在不远处观战多时未发一言的吴春全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补刀,引得在场众人皆为之侧目。
“放肆!我们尊贵的大人们可都是身居要职、受君主器重之人,岂是你一个粗鄙武夫所能比拟的!”
另有一名朝官见状不满地回击了一句。
“同样是两条胳膊扛着一个脑袋,怎么就区别这么大呢?说句实话,老子的官职不比你陈循低吧。”
陈神刀冷笑着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与挑衅。
“你!”
王文被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怒目而视,心中恨意如烈火般燃烧。
“我没事……”陈循努力地抑制住身体因疼痛引发的颤栗,咬紧牙关,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扶我起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退场,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显得软弱无力。
这不仅是个人的荣誉之争,更是两派势力的较量,他输不起。
在王文等人的搀扶下,陈循强忍着剧痛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脚步蹒跚、满身是伤,但眼中那股坚定而不屈的光芒却未见丝毫减弱。
“怀来伯确实才华横溢,”陈循一字一顿地说道,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容,“但是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被天下人议论纷纷,将来史书上留下的不是光辉一笔,而是骂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