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霞自然不会暴露真实行踪:“对,就是踏青,随便走走,参观下风景而已。”
“我看,并非如此吧?”琴悠美眸一眯,唇角勾起一道似有深意的弧线,“我刚分明听到,王女殿下好像说什么,要上山拜访高人?本圣女斗胆一问,这山里是住着什么高人吗?”
凉霞一怔。
凉嫣儿哑然失色,连忙反驳:“我没说过这种话!”
“呵,你说没说过,自己清楚,我乃流音阁圣女,你当我的仙耳是摆设?流音长存,闻风千里,我可是听得很清楚的!”
凉嫣儿索性反呛一句:“嘁,不就一对狗耳而已,还自称什么仙耳!”
琴悠登时大怒:“什么狗耳,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来啊!我乃凉州王女,我怕你啊?!”
“哎哎哎,两位女侠,别动气啊!”龙庚立马劝解道,“都是来踏青的,理应和气,别破坏了游玩的气氛啊!”
“呵,龙护法真是虚伪,来都来了,还美曰其名为游玩!”凉霞冷笑,“本王姬可以承认,我与我侄女就是来山中拜访高人的,可你们呢?我偏不信你们真是为了游玩而来!”
“这……”
龙庚踌躇不定。
弈行桥直接坦然道:“实话告诉她们吧,反正我们此行目的,也不是必须藏着掖着的事。”
“哎,行吧!”
“凉姬殿下,事情是这样的。”
“你应该知道,三天前,春秋镇灭亡于一场突发大火,无人生还。”
“雷王因而动怒,欲寻张居子问罪。”
“怎料张居子竟联合炎小王爷,企图弑杀雷王,以夺王权。”
“为此,张居子甚至出动了染尘宗十二护法。”
“你猜结果怎么着?”
“仅为分神九重的雷王,只祭一画,便团灭了十二护法!”
“张居子被吓坏了,只能自废修为以求自保。”
“炎飞扬谋反失败,也被雷王打入大牢。”
“此役,实在令我们震惊。”
“那雷王何来如此实力,能抗衡十二护法?要知道十二护法里,明明有两尊散仙!”
“我这一寻思,便忆起雷王曾来过忘忧峰,没准便是于此拿到了机缘。”
“我与圣女堂主他们一合计,便来忘忧峰凑凑,看看能不能寻得机缘。”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
言讫。
凉霞凉嫣儿双双大惊。
“十二护法被团灭了?”
但比她们更震惊的是,是谢贤与杨瑶二人。
杨瑶甚至忍不住惊问道:“春秋镇被烧了?无人生还?那我家和我爹岂不是……”
谢贤登时一惊,急忙捂住杨瑶嘴巴。
但,为时已晚!
“你家和你爹?”琴悠眯眼,打量杨瑶,“难道,你是春秋镇的人?!”
谢贤立马摇头:“不,不是!”
他之所以否认,只因他不相信这帮人是正人君子!
可杨瑶却打掉了他的手,两眼噙泪怒喝道:“阿亥哥,你干嘛要否认!干嘛不让我说话?爹死了,家没了,你难道不痛心,你难道不愤恨吗?这一切必然是那个披着仙皮的魔头做的,就是他灭掉了整个春秋镇!阿亥哥,你不是知道真相吗?你快说出来,你快告诉他们啊!”
谢贤默然不语。
他有预感,这几人,跟张居子,没准是一丘之貉!
他要是说了,只怕会被他们所灭!
“这到底怎么回事?!”凉嫣儿主动上前搂住杨瑶肩膀安慰道,“瑶妹,你先别哭,把你的遭遇告诉我,我是王女,我能替你做主!”
杨瑶咬牙厌恨道:“那个仙人,那个自称是仙的恶人张居子,他巧立名目,在春秋镇建了座庙,说是为民献福,凡上香者皆可求得福瑞,可我去了才知道,他们在庙中辱没良妇,强逼我们喝下忘情汤,日日作乱,夜夜糟蹋,连我也差点……”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
凉霞目瞪口呆:“那个张居子,不是已入准仙了吗?平时以仁德自居,他居然,居然在民间做这种事?!”
凉嫣儿追问:“瑶妹,你接着说,张居子还做过什么……”
“你别问她了!”谢贤一把推开凉嫣儿,抱住恸哭的杨瑶,“让一个少女说出这种事,你们还有没有同理心?更何况,就算说给你们听又如何?难道你们真能替她以及所有春秋镇百姓做主惩杀那个狗屁张仙人?!”
凉嫣儿凉霞默然不语。
毕竟,她们确实做不了主!
染尘宗乃大日级势力,她们凉王府确实对抗不了。
“不,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知道,雷王可以做主!”琴悠凝着美眸,泛着寒光,“没想到那张居子平日里装的端庄,背地里却是如此阴险小人!坏事做尽,神不能容!我最看不惯这种狗屎一般的男人!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路,去雷王府,向雷王告发张居子!反正她如今也在找证据证明张居子的作恶行径,你二人若能作证,张居子肯定无所退路,他即将面对的,只能是雷王的雷王法令!”
谢贤果断摇头:“不,我不相信雷王,也不相信任何人,更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只相信忘忧峰,我只相信我的熟人可以帮我解决这一切!”
“阿瑶,走,我们上山!”
谢贤转身,果断牵着杨瑶登山。
凉嫣儿欲言又止,只能征询凉霞:“王姑,我们怎么办?”
“我心里一片空白,还能咋办?跟上他们吧!”
剩余四人目目相觑,只能跟上。
一行八人,分三批上山。
山中阡陌纵横交错,实在难以分辨方向。
有的山路,看似向上,可走着走着,又返回原地。
谢贤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寻路上山。
到了一处分叉口,谢贤左顾右盼,选择右行。
凉嫣儿与凉霞继续跟上。
其余四人,却再次目目相觑。
“往右?不对吧……”龙庚放出三张符箓,符光明明指着左侧山路,“我的引魂符,分明是叫我往左啊!”
琴悠耳尖一颤:“我也觉得是往左,右路太静,像深渊,只有左路略有隐鸣,裹挟着流水之声,此乃生机之路!”
弈行桥手持树杈,在地面上画出简陋的棋盘:“我以棋算路,右侧确为死路,无所生气,只有左侧尚有出口,我也同意往左。”
“墨长老作何高见?”
面对龙庚询问,墨廉拈须一笑:“你们先走吧,我再算算。”
三人没再管墨廉,直往左走。
殊不知,此乃他们见到墨廉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