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死后，长大后的修斯便郁郁寡欢，选择囚禁克隆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姜芍半靠在沙发上，手中捏着零食，咬下去咔嚓一下，碎裂的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听完故事的小修斯没有吱声，他坐在暗处，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形。
她见少年没有反应，便在脑中问2355，“五五，你确定我讲的故事，包括现在发生的一切，他回去后都会忘掉？”
2355拍拍小胸脯承诺道，“那是自然，要是他都记得，那时空可不就乱套了吗？不过……”
“不过什么？”姜芍闻到停顿，再次猛地一惊。
“要是他心中有执念，还是会存在零星的记忆。不过不是整体的记忆，只是片段性的，而他潜意识里会认为，这是一场梦。”
少女松了一口气，将盘子里的食物一扫干净后，小修斯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个角落。
于是姜芍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好了，现在我也讲完故事了，该放我走了吧？”
全程低着头的少年，终于动了一下，他爬起身来，忽然从暗处走到光亮下。
泛黄的灯光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眼眸湿润着，浓眉的眼睫还因泪水而沾到一起，眼尾和琼鼻都微微泛红。
“不行，我不能放你走。”
少年哽咽地吸了一下鼻子，“要是你走了，长大的我该怎么办？”
“可你不觉得，现在这样的你很不好吗？”姜芍攥着手中的铁链，力争辩解的道。
“我哪有不好？你本身就是一个克隆人，没有身份没有背景，出去能怎样呢？”
少女身子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说：“先不说克隆人的问题，你就因为爱情，变得如此的颓废，连你长久以来的梦想都没有实现，哪里好了？”
“孩子，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得起拿得下，更何况那个女孩已经去世了，我们要去接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撒泼打滚，甚至葬送你的名声、集团、你父母。”
姜芍好像真的要被逼疯了，咄咄逼人地讲出了一堆大道理。
听到小修斯云里雾里，虽然这些道理的深层含义他不懂，但片面的道德观念他懂。
长大的自己变得如此颓废，为爱痴狂确实不对。
可小修斯应该尊重长大后的自己，让他自己做抉择，而不是他一个小屁孩做出决定。
“这些道理其实你应该讲给长大的我，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我，应该更能理解不是吗？”
理解个屁嘞，修斯像是能沟通的人吗？
姜芍不想再浪费口舌了，瘫倒在沙发上，打算再睡一觉。
等满解冻时间后，再给2号克隆人使用回溯录像带。
让卡诺发现，来救自己吧。
这些人都靠不住，只有她的诺诺最好。
姜芍慢慢闭上眼睛，小声地在心中念道，“唉，又是想诺诺的一天。”
……
也是深夜，总部顶楼内。
2号克隆人脸色煞白，男人的话无疑是撕破了脸皮。
虽然这些天的种种，她已经大概猜到，首席官知道她不是四号克隆人。
但还是被坦白的场景惊了又惊。
卡诺此刻眼中充满了杀意，恨不得马上把眼前的女人处决。
这些天他本来就因为姜芍的事，惴惴不安，烦得不行。
而她非要在这个时候，跑过来填上一分彩，真的觉得很有意思吗？
2号克隆人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最终还是不自觉地张口，“首席，您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四号克隆人她从来都是直呼我的名字，不会叫我首席，你每天都在暴露自己的身份，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卡诺继续将视线移到阿尔默的光屏上，似乎不再想搭理她了。
可2号克隆人颤抖着嘴唇，为自己辩解道，“不……不是的，是我最近突发奇想，想叫你首席而已。”
“今天早上我说，你曾主动告知自己身体不舒服，其实是我编的谎言。你大方地承认，这又是为何？”卡诺冷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
可2号克隆人艰涩地张了唇瓣，想要给自己的话再添加一点分量，却发现自己根本拿不出有力筹码。
就在想办法狡辩时，男人幽深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是瞒不过的，不管从谈话举止，或者其他地方，都和她有天壤之别。”
一听到这话，2号克隆人积压已久的嫉妒，终于爆发出来。
她掀起自己伪装已久的真面目，妒火燃烧地怒吼道，“凭什么？”
“凭什么她一个贱女人，可以直呼你的名讳，凭什么可以在那么多克隆人中脱颖而出？凭什么可以留在你身边。”
“我们明明都是一样的，你为什么只会喜欢她，为什么？”
她哭红着脸，将所有的怒气爆发出来后，随之到来的，是巨大的恐惧。
2号克隆人瞪大着双眼，跌坐到地板上。
她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能把自己所有的想法大胆地说出来。
在她空洞之际，颈部忽然被掐起，整个人从地板上悬空起来。
掐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双眼猩红的卡诺。
他带着白手套单只手掐在她脖子上，手的力度不断地加深，指节紧扣，因为用力手臂都突爆起青筋。
2号克隆人面色开始泛白，双手无力地拍打着卡诺的手臂，连瞳孔也开始涣散。
似乎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但她的身体不是肉身，没有痛觉，被掐坏后，便像一个残废的报废品。
阿尔默看到这一幕，上前制止卡诺，“首席，您先冷静一下。明天早上还安排好了检查，我们不仅要搞清楚她的身份，她还要作为处决修斯父子的证据。”
男人松开手，2号克隆人像是一堆破铜废铁落在地板上。
她手边明明已经修改过的，克隆人编号闪了一下。
从四号变成了二号。
阿尔默震惊地盯着女人的手臂，还以为是首席官的举动导致克隆人编号转变。
而其实这一切都是，半夜不睡觉，等完五个小时2355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