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汤姆正在与门外油画中的恶魔学者对视、点头时，铁门被拉开，一个漆黑的汤姆影子站在门口，摆摆手，邀请汤姆入内。
汤姆刚迈进一步，就被地上的影子波浪般地推动，堆到灵魂祭坛的旁边。
在那里，7个无脸怪人正在围攻1个范海辛，砰砰啪啪地打击着范海辛的身体。
“还不够，还不够！”范海辛高呼着，用脸去撞无脸怪人的拳头，被打得鼻血横流，满脸露出满足的笑容。
一旁的蛋似乎有点软，果冻一样摊在祭坛旁边，砰弹滚动。
汤姆正面对的影子不是人形，而是一个微缩的小型藏书库，里面的人如同虫子般大小，爬来爬去。
在目力不及的地方，甚至还有传送带，自微缩墙体中源源不断地把材料运往下层的工作间。
工作间里堆满火柴棍大小的炮筒与灰尘般的零件，几只小虫正在卖力组装着。
“你终于来了。”当微缩藏书库上层的一只虫子遇到一团污泥，汤姆面前的影子化作一条大蜥蜴的模样，一屁股坐在影子王座上，大咧咧地为汤姆赐座。
汤姆落座，发现屁股下面的影子有点硬和破旧，近似于摆在杂物间里的那个破损的沙发。
那是露露和飞飞手工拼成，在一切开始的时候，曾用来伺候已死去的斯科尔瑞克。
“对，我来了。”汤姆先行了个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试管。
试管未封，但里面流动的液体似乎不受重力影响，无论怎么转动，始终都乖乖呆在试管里，非常舒适的样子。
“原理你就不用告诉我了，我听不懂……”影子大蜥蜴当然就是李阅。
这几天，李阅经常体验成为恐龙的感觉，只不过落在汤姆的眼里，是一只大蜥蜴。
“你告诉我，地狱业火怎么弄？”李阅摆摆身前的小手，摇了摇尾巴，张开大嘴发问。
“您这是什么？”身为学者，汤姆当然对这种新奇的大蜥蜴挺感兴趣，也悟到李阅是在显摆给自己看。
当然要问。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大陆霸者。”李阅的龙屁有被拍到，欣然解释，“或者说是……某个时间段内的霸者，但被灭绝了。”
“饿死的？”根据经验，学者汤姆有所猜测。
“差不多。”李阅显摆够了，化作一团影子火焰，提醒汤姆说正事。
果冻一样的蛋重新变硬，滚到李阅脚下，又颗粒撑到同样的高度；乒乒乓乓群殴着的人也都撕下人皮，归为一个软糯糯的脑子，飘在影王座旁边。
三位恶魔之子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首先，深渊巨口近期的状态很不稳定，我建议主人不要去那里……”
“嗯，我知道。”李阅摆摆手，示意汤姆往下说。
这几天与守林人交换情报时，守林人表示有银鱼传来消息，深渊巨口已经完全成为炽热地狱，非火焰亲和的魔物基本都死绝了。
显然，像是禁忌森林多了禁忌一样，深渊巨口的诅咒也更加猛烈。
对于汤姆的建议，影影不置可否——虽然出征前与李阅约定过一起去深渊巨口取地狱之火，但只是怕李阅自己一个人死在那里而已。
现在欧基布基没可能在深渊巨口藏身，就也没必要硬着头皮去下面转悠。
而且影影已经不再把深渊巨口当成家，藏书库才是。
“很好，那这就是地狱业火。”汤姆说着，把试管往地上一扔，一只猫就静静蹲坐在三位恶魔之子面前，冷冷对视。
“就这？”李阅一愣。
【请注意您的言行……地狱业火的脾气很古怪……虽然它现在听不见您，但很可能对您的印象变差。】
【您在观察地狱业火的同时，地狱业火也在观察您。】
李阅听到汤姆的心声，赶忙收回了即将摸去猫头的手。
咬我的影子屁股……上辈子的习惯放到魔王城……有些不合时宜。
“我要的苍蝇或者是布袋，您找到了吗？”
“还没。”最近禁忌森林那边没苍蝇，藏书库的望远镜也没有观测到近似的存在。
换句话说，李阅对于欧基布基的去向，还是一头雾水。
“那就没办法演示，只能靠您自行理解了。”汤姆拢起手说。
“想要使用地狱业火的话，和报应法分不开关系。”汤姆先说结论，“需要以一个绝对中立的灵魂为载体，一个没有一丝执念的灵魂。”
“把地狱业火点在这个绝对中立的灵魂身上，就算完成第一步的准备。”汤姆作为学者，还是觉得这段讲解有些干瘪，便加上一些描述，“就像是一把柴火，你要用地狱业火烧谁，总不可能把自己的手掌点燃，然后拍上去……”
“我需要一根火柴？”李阅理解了。
“对，一根火柴，毫无感情的火柴。”汤姆读懂李阅的疑惑，“地狱业火非常敏感，如果这根火柴有倾向性，那也会牵动地狱业火的情绪，反馈到那个持着火柴的人身上。”
【会发生不可控的危险。】
“好，明白了，绝对中立的灵魂。”李阅有点头痛，一时间能想到的，要么亲近藏书库，要么亲近禁忌森林，要么就是跟斗兽场有仇……
“也许……你还不明白。”汤姆补充说明，“绝对中立，最好与魔王城、凯欧斯大陆没有半点关系……”
那找个死物？
亡灵？
“一定要活着的？”李阅掏出骨剑。
“对，地狱业火是灵魂层面的干预，必须要是活着的灵魂。”汤姆堵死这条路。
“啊……我知道了。”李阅有了计较，问起下一步。
“有了绝对中立的灵魂，像点火柴一样点上，然后呢？”
“到时候，只需要让这根火柴沾染一些欧基布基的恶意，并且对这根火柴造成一定程度上的负面干扰，就会引发地狱业火的报应。”汤姆一口气说完。
“这就是报应法。”
“好，假想这是一根绝对中立的火柴。”李阅竖起手指，用影子点上一簇小火苗，然后掰下来插在地上。
“这是一块布袋，或者一只贪婪之蝇……”李阅伸出手掌，折断，扔去空中。
断掌飘着，然后“啪”地一声抽了火苗一耳光。
“就这样？”
断掌扇完火苗，又变成一只连着地面影子的苍蝇，贱兮兮地绕着火苗乱飞。
“或者这样？”
“对，就这样，就这么简单。”汤姆把复杂的魔法条件和验算抛在脑后，直接给出答案。
可没等李阅开心，地上的猫忽然“嗖”地跳起来，扑向空中的苍蝇，好一通连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