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赵沐宛失声，连忙抱紧怀里的人，入手一片瘆人的冰凉，几乎感觉不到活人的温度。
“该死！”林阳心头猛地一沉。他能清晰感觉到，系统界面上那个代表转化值的数字，在踏入这片浓雾的瞬间，消耗速度陡然又翻了一倍！每一秒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往下掉，烧得他肝都疼了。这鬼地方简直是按秒收费的销金窟！
更要命的是，混沌感知在这里几乎完全被压制，像陷入了泥沼，只能模糊感应到身周不足一尺的范围，传回的信息混乱不堪，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脚下是实地还是虚空都难以判断。
“林阳，云瑶她、她好像没气了……”赵沐宛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寂里，恐惧被无限放大。
“别慌！还有气！”林阳强迫自己镇定，体内气血翻涌得厉害，他低声喝道，“把她给我，你看好周围！”
他小心翼翼地从赵沐宛手里接过失去意识的云瑶，横抱在怀里。入手冰凉僵硬，生命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这小丫头要是死在这儿，他回去怎么交代？
“唔……”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开始在浓雾中飘荡，如同无形的蛛丝，缠绕上来。这声音不同于之前的魔音，更加阴险，更加直接，它不制造幻象，而是直接模仿人心底最深处的执念与恐惧，试图从内部瓦解意志。
“沐宛……回来吧……宗门不能没有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三分慈祥、三分惋惜、四分责备，直接在赵沐宛心底响起，正是她最敬重的一位师门长辈。
赵沐宛身体剧烈一颤，眼神瞬间涣散，透出挣扎与迷茫。“师、师父……我……”她下意识地喃喃，脚步竟不由自主地朝着某个方向挪动。
与此同时，苏晚棠的脑海里，也响起了一个冰冷而充满诱惑的声音：
“拥抱这寒冷……放弃无谓的抵抗……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绝对的掌控……永恒的……”
那声音仿佛与她体内的寒冰灵力产生了共鸣，让她丹田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地躁动，甚至连天刀碎片都发出兴奋的嗡鸣。
“滚！”苏晚棠猛地咬破舌尖，刺痛让她眼神一厉，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力量，但那声音却如同跗骨之蛆，纠缠不休。
“沐宛！苏晚棠！都给我醒醒！”林阳察觉不对，怒喝一声，也顾不得消耗了，强行催动体内本就不多的灰红煞火，凝聚于指尖，猛地朝着周围虚空点出！
嗤！
一缕极细、却霸道无比的灰红色火苗，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爆裂开来！它没有产生多少光亮，却化作一道无形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冲击波，蛮横地向四周扫荡！
周围的灰白浓雾似乎被这股力量强行推开了一瞬，那些阴险的低语声如同被烈火灼烧，发出一阵尖锐痛苦的嘶鸣，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沐宛如遭重击，猛地一个激灵，眼神恢复清明。她骇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偏离了方向，正朝着旁边一步步走去，而她脚尖前方半步之外，赫然是一片看似平静、实则空无一物的虚无区域！
再往前一步，她就会像被凭空抹去一样，彻底消失！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谢……谢谢……”赵沐宛嘴唇哆嗦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心脏狂跳不止。
“跟紧了！别再走神！”林阳脸色铁青，刚才那一下煞火的消耗同样不小，他低吼道，“苏晚棠，你看那边！”
苏晚棠眼神依旧冰冷，但握着天刀碎片的手指微微收紧，她顺着林阳示意的方向看去，随即微微侧头，指向浓雾深处的一个方位：“那里的雾气在塌陷，能量在消失。”
林阳和赵沐宛立刻凝神望去。在他们感知几乎失效的浓雾深处，凭着苏晚棠精准的指引，隐约能看到一块悬浮在空中的、磨盘大小的碎石。
那块碎石，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被周围蠕动的灰白雾气所“啃噬”。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甚至没有一丝能量波动溢出。雾气就像无数看不见的、带着橡皮擦的嘴巴，一点一点地将碎石的存在本身给抹掉。碎石的边缘无声无息地模糊、变薄、消失，最终，整块石头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彻底化为乌有，连一丝尘埃都没留下。
这就是玉简里记载的，让青云宗祖师们几乎全军覆没的“虚无吞噬”！
赵沐宛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僵了。
比这更可怕的是，那片被“擦除”干净的虚无区域，正以一种缓慢、却不容置疑的速度，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稳定地蔓延过来！
“快走！它过来了！快走啊！”赵沐宛彻底绷不住了，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
林阳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看着那片不断逼近的、代表着绝对湮灭的虚无，又看了看怀里人事不省的云瑶，感受着体内如同流水般消失的转化值，一股冰冷的绝望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后路是深渊，前方是能抹杀一切的虚无。
这他妈的，是死局啊！
“这不是攻击，”林阳声音绷紧，死死盯着那片无声扩张的虚无区域，“它在抹掉，连存在本身都抹掉！速度不快，但咱们跑不过它！往里冲就是白给！”
他强迫自己冷静，脑子转得快要冒烟。硬扛就是死，肯定有规律。
‘系统！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给我分析！往死里分析！’
脑中提示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寻常的凝重：“分析中…目标：【虚无吞噬】现象。特性：对常规物质及能量具有绝对抹除效应，无法抵抗，只能规避。检测到其对【极端纯净的生命能量】及【高度秩序化结构】反应迟滞。”
极端纯净的生命能量？高度秩序化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