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公安!”
也拿着筷子在菜里扒拉着的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站了起来。
他把身上的棉袄一脱,里面露出了公安制服。
“公安同志,为民国营饭馆干的事情太恶心!一定要把他们都给抓起来!”
“太不像话了,还为民,还国营饭馆,干出这种事情!”
“打他!就这个胖厨子,刚才我们进去后厨,他还在朝着菜里面吐口水!”
为民饭馆的胖厨子被几个中年男人给押了出来。
他脸上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
“同志们,不要再动手打人,我打电话给所里,让所里派人过来。”
这名公安一个人也拦不住。
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控制不了这种局面的,好在为民国营饭馆里面有电话,他抓起电话给派出所打了过去。
为民国营饭馆的这些厨子和服务员可就倒了霉了,男的被人摁在地上暴打,女的被女顾客薅着头发,头发一缕一缕都被扯的跟拔掉了毛的鸡一样。
叶守信也趁着乱,把那个叫小琴藏在围裙里面的红围巾给拿了过来。
“守信,我们怎么办呀?”
“还怎么办?走啊,咱们吃的饭菜里面没有加料。走。”叶守信拉着秦淮茹离开了为民国营饭馆。
贾东旭原本是坐在为民国营饭馆门口的台阶上,他看见饭馆里面乱成一团,也好奇的趴到窗户上,隔着窗户的玻璃朝着里面张望。
叶守信则是趁着这个时机,带着秦淮茹离开了为民国营饭馆。
贾东旭忽然听到了吹哨子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就见一辆吉普车,两辆带斗的边三轮急速的开了过来。
坐在里面的是穿着制服的公安。
贾东旭见是公安,他一害怕就跑了。
不过,这些公安可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们是接到电话来为民国营饭馆的。
贾东旭跑了几十米远,他就跑不动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贾东旭连口水都没喝上。
这时,贾东旭一抬头,他忽然愣了下。
“那不是淮茹吗?旁边的那个人好像是叶守信啊。嘿,昨天晚上在车站等了他们一个晚上,也没看见他们,这会儿倒是让我看见了。”
贾东旭一看前面跑着的一男一女,看着背影非常的像他的媳妇秦淮茹,以及叶守信。
贾东旭赶紧追了过去,但叶守信拖着秦淮茹跑的飞快。
贾东旭又饿了三顿了,身上也没个力气。
还没跑几步,他就像条快要干涸死的鱼一样的张大着嘴巴,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这样,贾东旭眼睁睁的看着他媳妇秦淮茹被叶守信拖着在他的视线里面消失了。
“秦淮茹,老子回到家再找你算账!”
贾东旭咬牙切齿的咒骂着。
秦淮茹也是被叶守信拖着路的上气不接下气。
“守,守信,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再跑的话,我刚吃进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秦淮茹只觉着自己的心腔子都跳出来了。
“秦淮茹,你不跑算了,不过我可提醒你啊,刚才我可是看见了你男人贾东旭在后面追着呢。
你要是不跑,我估摸着一会儿贾东旭就要追赶上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东旭追来了?那得赶紧跑!”
这下不用叶守信拖拽着,秦淮茹自个儿倒是撒开腿往前跑。
跑了大约三里多路,秦淮茹再也跑不动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守,守信。我,我真的跑不动了,打死我也跑不动了!”
“秦淮茹,差不多了。你在这儿等着,前面就有马车,我去叫一辆过来。”
叶守信早就瞧见贾东旭也就追了几十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没追了。
他也估计是贾东旭没吃饭,跑不动路。
“守信,好,好。我在这儿等着你。”
秦淮茹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叶过信过去跟马车夫谈好的价格,马车夫把马车给赶过来。
叶守信抓着秦淮茹的胳膊把她给扔到了马车上。
赶马车的惊讶的看了眼叶守信。
“小兄弟,你这力气可以啊!”
秦淮茹少说也有一百一十斤,叶守信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抓着她的胳膊就给扔上了马车,马车夫肯定是震惊的。
叶守信笑了笑,也没解释。
“师傅,这是8块钱,麻烦送我们回四九城。”
马车夫本来还是想涨点价,毕竟是晚上。
不过,他见叶守信力气这么大,也没有再开口,收下了钱,等叶守信上了马车,他赶着马车便朝着四九城的方向去了。
进了马车以后,秦淮茹休息了十几分钟,终于是不喘大气了。
晚上十点多钟,叶守信和秦淮茹终于回到了四九城。
“秦淮茹,这么晚回去,在大街上我们要是被戴着红袖章的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守信,那怎么办啊?我们家小当还等着我回去喂奶呢。”
秦淮茹的儿女心确实是挺重的。
“那你回去吧,要是被戴红袖章的给抓起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啊。”
叶守信这也不是吓唬秦淮茹。
灾荒之年,四九城不断的涌入了大量的逃荒者。
一开始四九城还予以接纳,但是随着涌入的逃荒者越来越多。
四九城也没有办法再接纳了。
于是便做出了决定,对于逃荒者一律不许再进入四九城。
白天还要好一些,一到了晚上逃荒者则是趁着夜晚悄悄的溜进来。
但是逃荒者知道这么干,上面也知道。
于是便派了很多的人戴着红袖章,在四九城各条大街上,胡同口抓着桃花者。
一旦被抓住,也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借口,直接就送去大草原,大西北,东北黑土地这些地方去开荒种地。
这样也算是暂时解决了逃荒者吃饭的问题,只是去了那些地方开荒种地有多辛苦,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了。
秦淮茹本来就是从农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嫁进四九城的,她当然不会想去开荒种地。
听叶守信这么一说,秦淮茹脸都变了色。
“守信,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这大晚上的,又这么冷,总不能在外面过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