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看起来不错,介意一起吃吗?”
男人熟悉的声音,温苒微愣,抬眸看到周聿桁。
怎么哪哪都有他?
“介意。”温苒把蟹拉回来,“不接受拼桌。”
周聿桁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四人位的桌子,他径直在温苒旁边座位坐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苒暴躁地想把蟹扣他头上。
“别想把菜扣我头上,”周聿桁慢条斯理戴一次性手套,“这菜挺贵的,别浪费。”
温苒真心不懂,两人都闹到这地步了,何必还要装和气。视线一转,看见他已经拿起蟹剪在剪蟹腿了。
他明显不是剥给自己吃,他不吃葱,甚至闻到葱味都不喜,桌上有葱爆这种菜,一般都离他远远的。
甄谨明看着周聿桁慢条斯理的动作:“温苒,这位是……”
周聿桁一心二用抢答:“她老公。”
温苒桌下踹他一脚,纠正:“马上是前夫了。”
周聿桁看一眼被踢的腿,佯装说悄悄话,其实音量一点也不悄悄:“在外面呢,别打情骂俏,我们回去再说。”
“……”
在激怒温苒这件事上,周聿桁自成一派风格,温苒没拿筷子的那只手拳头捏得梆紧:“你缺吃饭的地方?周家破产了你非要来跟我们挤一桌?能不能走开?”
嫌弃三连问,周聿桁胸口顶一口气,什么要叫“我们”?她跟谁一边的?他才是她老公!
周聿桁心里不爽,但面上还是带着笑,有外人在,他怎么会输了势。
“缺。没破产。不想走开,想跟你一起你吃饭。”
甄谨明算看明白两人的关系了,摘下手套,让服务生添了副碗筷过来,绅士问:“还要加什么菜吗?”
周聿桁把剔好的一碟嫩白蟹肉推到温苒面前:“谁请客?”
甄谨明:“我初来京北,温苒招待的。”
“哦,那不用加了。”周聿桁说完转头看温苒邀功,“老婆,你看我持家吧。”
持不持家不知道,温苒想他赶紧滚回家。
因为周聿桁的加入,这顿饭的氛围变得奇奇怪怪,两位男士客套虚假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温苒拒绝周聿桁时不时递过来的投喂很心累。
吃过饭,周聿桁客气安排:“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我坐我老婆的车一起回家。”
回家?他们早没家了,回哪门子家?
温苒忍了一顿饭已经是极限:“不用你的司机送,我来送就好,你坐你自己的车。”
“不用怕司机累着。”周聿桁一副好人样,“司机拿着高工资,不让他做事他良心不安。”
站在旁边的司机瞬间Get,为了自己良心能安,麻利拉开车门请甄谨明上车:“你好,这边请。”
“……”甄谨明看向温苒,“那我先走了。”
坐进车里,他又转头补一句:“明天见。”
明天还见?
周聿桁在破防边缘,车一开走就拉住温苒。
“他是谁?你们认识多久了?你们什么关系?他不会就是你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正版吧……你说话,温苒!”
温苒扭开他的手往前走,只冷漠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夜色浓郁,周聿桁的脸比夜色还黑:“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们没有离婚,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温苒:“在婚姻期内就不能有自己的异性朋友和正常社交吗?”
“所以你们是普通朋友,什么都没发生?”
温苒在车旁边停下来,融融夜色将两人包围,路灯投下,拉出两道分开修长的身影。
“你这么问我不想回答。”温苒澄亮的眼眸熠着光,但是光是冷的,“周聿桁,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是只有情爱,也会有别的情谊,你如果尊重我,就会相信我。”
相信?
周聿桁磨着后槽牙:“别拿相信当幌子,他的眼神清不清白我看得出来。”
“眼不干净的人看别人也不干净。”
“他要没想法我头剁下来当球踢。”
“好,就算他有想法,但我没有,你不信他总该信我吧。”温苒一口气上来,有报复意味的,“相信我就这么难吗?”
这话莫名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过。
周聿桁出神的一瞬,温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周聿桁拉车门已经晚了,温苒干脆利落地落了锁。
“温苒!”
男人沉脸拍窗,声音透过车窗有些模糊:“你哪里值得我相信,你有前科!”
前你mb。
跟她说前科,论前科谁前得过他。
三年前就跟小三儿搞一块儿去了。
温苒面无表情,一脚油门轰出去。
周聿桁手拍空,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满身烦躁。
他站直身子,倏地什么在脑海一闪而过。
他想起来了。
那句话。
他曾经说过,让她相信他。
一阵风吹来,温度还未上升的春日夜风,打在人身上像一个个无情的冷巴掌。
萧昭跟朋友吃完饭出来,眼睁睁看着两人纠纠缠缠,然后温苒扬长而去,朋友疑惑挠头:“桁哥不是说要小嫂子跟她道歉,不然永远不理她,我瞧着这样子不像啊。”
萧昭看不得自己一直崇拜的哥这么没出息,嘴硬:“今天特殊情况,你看见你老婆跟别的男人吃饭不生气啊?”
朋友想说不生气啊,一顿饭又不能代表什么,还没说话,萧昭又说:“桁哥说了,嫂子这次惹到他了,不来哄他,他肯定不会原谅。”
……
温苒没到家就接到周聿桁的信息。
还不止一条。
温苒为了谈离婚的事,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烦死了。
温苒到家停好车,一条信息没点开看,全删了。
都要离婚的人了,不知道他还计较个什么劲。
第二天,温苒早早到科研院,甄谨明也到得早,跟她打招呼。
“昨晚没什么事吧?”
温苒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抱歉,他那人脾气有点怪,你别介意。”
“不会。”甄谨明笑了笑,像随意闲聊般,“听你们的语气,你们好像吵架了?”
碰都碰见了,温苒也不好瞒:“嗯,我们要离婚了。”
甄谨明不意外:“难怪从没听你提过蓁蓁的父亲。”
温苒顿了顿:“蓁蓁的父亲不是他。”
甄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