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愣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背影走远。
怀喜赶来的时候,她顺势将东西收进袖子里。
“姐姐怎么了?是不是那张小姐又欺负你?”
怀喜听阿四说,上回张锦昔来的时候故意踩了沈清棠的裙子,害得沈清棠差点摔跤。
这件事她记了好久。
“无事,就是有些气我不带她去见江行简,所以才吃醋走了。”
沈清棠敛去眉间的紧张,编着顺口的瞎话。
“我就知道她不死心!”怀喜跟着蛐蛐了一声。
沈清棠借口自己累了,转身回房把门关上,为了避免怀喜担忧怀疑,她隔着门日常吩咐,声音稳得听不出异样。
“我去睡会儿,晚膳时再唤我。”
待怀喜的脚步声远去,她才猛地扑向书案。
“今夜亥时红桐树相见,有密事相商。”
信笺上第一行字就让她浑身血液凝固。
沈清棠触电般将信纸按在胸口,铜镜中映出她惨白的脸,和微微发抖的指尖。
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心中猜测的事情不可能。
但是江行简能活着,那他为什么会死?
事情来得蹊跷,夜半三更的要她相见,她当然不会傻乎乎就凭着这玉佩和信封就去了,她一个弱女子,身材又单薄,万一那是个骗子怎么办,万一那人的想害她小命怎么办?
思索片刻,她把信和玉佩收在袖子里,转头就去找了江行简。
可是屋内却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出来之后撞见怀喜,怀喜说江行简有要事出门,阿四也跟着去了。
出门?这么晚了还出门?他不是身体不好吗?
沈清棠想了想,人不在,她晚上去还是不去?算了当做没收到过这信吧。
“那江行简可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公子没说具体的,但是说了,过一个时辰,让你提前去水榭找他。”
沈清棠点点头。
准备回院子里,可又想到什么,脚步一顿立马往水榭走去。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直接去水榭等呢。
天渐渐黑了,沈清棠闻着江行简盖过的被子,熟悉的淡淡药香渐渐产生安全感,她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深夜,刺耳的兵器撞击的声音徐徐传进内室,原本熟睡的沈清棠瞬间被吵醒,她刚要翻个身准备继续睡,盖被子的手微微一顿。
那种利器刺破皮肉的撕裂声混杂着人类不正常的喘息声,瞬间令她喉头一紧。
杀、杀人了?
她立即惊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猛然间推开门,便看见了血腥的一幕。
竹影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染血的衣服破败不堪。
水榭到处是残肢不全的尸体,吓得沈清棠僵直在原地。
“竹影!”
“快、快走!”
竹影说完便咽气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这么多人呢?
沈清棠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惊的浑身颤抖,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在一具尸体上。
对了,怀喜呢?怀喜去哪儿了?
“怀喜?”
沈清棠试探性的叫了句,可偌大的水榭无人回应她,夜色缭绕,雾气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刺激她控制不住的想吐。
她还没来得及干呕几下,便有一把锋利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那刀刃上裹满了血,一滴一滴的往她肩上滴落。
沈清棠吓得脸脸色惨白,还未来得及回头便听那人说道,“别来无恙啊。”
“卿卿。”
那森寒的声音,熟悉的昵称,仿若字字追心。
沈清棠的脑瓜子嗡嗡的只觉得有些不真实,她艰难的喘了喘气,缓缓回头。
那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只露出的半张脸在月下显得十分清冷阴森。
沈清棠只注意到那微卷的发尾垂在他的胸膛,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你……”
男人伸手抓住了她的后脖子,似乎十分满意她的表情,他嘴角勾着嗜血的笑,毫无遮掩的将戾气外放,可刚刚高兴之余,惧怕不已的少女吓昏在他怀里。
李长策看了一眼月色又看了一眼怀中那张惨白的小脸。
悄然隐进了黑夜中。
江行简十分狡猾,偌大的府邸全是死侍守卫,今日杀进重围他已经是拼尽全力了,他自己受了不少内伤,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他那调虎离山之计只能撑一会儿,希望铭光还能活着回来吧。
沈清棠再次醒来,是被颠簸醒的。
四周漆黑,身下被褥柔软,有一只手似乎护着她的脑袋,防止她撞到车壁,头顶时不时传来温热的呼吸声。
马车里摇摇晃晃,晃的她脑仁生疼,下意识的抬手却抵住了男人坚硬的胸膛。
那人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杂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沈清棠瞬间呼吸一滞。
放在那不是做梦那都是真的?!
是、是李长策?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本能的后退一下,后脑勺挨着那只手重重得磕到车壁上,手的主人似乎被撞疼了,忍不住闷哼一声。
沈清棠刚想坐起来,腰上的手便多了几分力道。
男人声音沙哑,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去哪?”
“你、你没死?”
听到她这种质问,脑后的手顿时收紧,男人将她重重的往怀里勾,冷笑,“是,没死,你很失望?”
“骗子,你和林萧又骗了我一次!”
沈清棠偏过头,挣扎着要推开他。
李长策虽然受了伤但是他的力气绝对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要强。
他轻轻松松的将人钳制在身下,额头抵着她的,语气不善道,“再动,我吃了你!”
沈清棠哪里管得着这些,她气得发疯!这个死人了死了便算了!为什么又要来破坏她的生活!
不光如此,他还杀了那么多人!
竹影也没了!怀喜若是知道,该多伤心!
见她如此激烈的挣扎,整张脸憋红,似乎下一秒要跟他对仗起来。
是以,光光是声音威胁是不够的,话音刚落,李长策的手便来到了她的腰带上,稍一扯断便缠住了她的手腕。
膝盖抵住她腿心,“再动?”
“混蛋!”沈清棠气红了脸。
他可没力气跟她这么挣扎下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扯了开自己的腰带,将她手带到他身下。
恶狠狠的威胁,“你是要我现在办了你还是马上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