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抄近路。”林川拍了拍赵四海的肩膀，“从野狼沟穿过去，天黑前能到。”
“好！”赵四海用力抹了一把脸，点头道，“林川，要是能把我爹就出来，你就是我干爹！”
“滚！”林川转身就走，“我本来就是你干爹！”
娜斯塔霞默默捡起药箱，跟在后头。
三人一豹沿着山脊快速行进。
午后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每走一段路，林川就要停下来核对地图和指北针，确保方向正确。
野狼沟比想象中更难走。
老虎涧的爆炸，让附近的山体也变得不稳定，每走一步都有碎石滚落。
有几次他们不得不手脚并用，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攀爬。
终于来到黑瞎子岭附近一座半山腰，站在乱石坡上，林川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地形。
手中的军用指北针指针微微颤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掏出那张泛黄的军事地图，用拇指按住当前位置，食指沿着等高线慢慢移动。
“应该就在这附近……”他喃喃自语，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图纸上。
赵四海瘫坐在一块风化的花岗岩上，水壶已经空了。“这都快天黑了，你确定入口在这附近？”
林川没有回答。
他蹲下身，手指抚过一块长满地衣的岩石。
突然，他的指尖触到一道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刻痕。
那是一个朝下的箭头，旁边刻着几个模糊的日文字符。
“找到了。”林川的声音有些发紧。
赵四海凑过来：“这是？”
“通风井的定位标记。”林川的声音很轻，“关东军当年留下的。”
他们顺着标记搜寻，悟空也窜了过来。
它用鼻子贴着岩壁仔细嗅闻，突然在一处灌木丛前停下，发出短促的低吼声。
他们来到灌木前，发现后面有一道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裂缝。林川用匕首割开藤蔓，露出一个锈蚀的铁栅栏门。门上的锁已经锈死，但结构完好，显然没受到爆炸影响。
赵四海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赵四海凑上前，用力踹了一脚，铁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却纹丝不动。
“妈的，踹不动，得想办法打开。”
林川摘下背后的加兰德：“你们躲开点儿……”
枪声在山谷间炸响。硝烟散去后，锁扣处只剩下一个焦黑的窟窿。
他一脚蹬过去，铁门“咣当”一声被踹开，露出黑漆漆的深洞。
悟空率先钻了进去，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林川紧随其后，潮湿的空气中立刻涌来一股混合着硝烟和霉味的古怪气息。
往里走了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一条矿道。
林川拿着手电筒，照了照矿道的两端，是无尽的深邃，不知道通向哪里。
矿道比想象中要宽敞，足够两人并行。
岩壁上残留着老旧的电缆支架，偶尔能看到几盏破碎的矿灯，地面上的铁轨早已锈蚀。
“小心脚下。”林川提醒道。他的声音在幽深的矿道里产生诡异的回音。
“往哪个方向？”赵四海激动地问道。
林川打着电筒，仔细看了看地图：“右边。”
走了约莫半小时，赵四海突然停下：“你们听……”
远处传来细微的滴水声，还有某种金属的震颤声。
悟空竖起耳朵，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
“还远着呢。”
林川估算着距离，“这条坑道的长度有好几公里，刚好是到老虎涧的直线距离。。”
矿道陡然下沉，坡度变得陡峭起来。
林川不得不侧着身子，靴底在湿滑的岩面上小心地寻找着力点。
空气变得粘稠起来，混合着铁锈和硫磺的气味。岩壁渗出的水珠在电筒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像无数双窥视的瞳孔，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流转。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矿道突然向右急转。
林川抬手示意停下，三人紧贴着湿漉漉的岩壁。悟空伏在他脚边，喉咙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呼噜声。
视野豁然开朗——
一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地下洞穴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洞顶高悬，中央矗立着几台锈蚀的机械设备，在强光照耀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宛如某种远古生物的骨架。
“选矿带……”林川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产生诡异的回音。
那些机器排成整齐的队列：最前端是破碎机，张着布满尖齿的巨口；中间是几台筛分装置，铁丝网早已腐烂成絮状；末端则是磁选机，圆筒表面结着厚厚的氧化层。传送带像僵死的长蛇般蜿蜒其间，皮带早已断裂，垂落在积水中。
地面上散落着矿车和工具，全都覆盖着灰白的钙化物。
林川的靴子踢到一个铁罐，发出清脆的“当啷”声，在死寂的洞穴里久久回荡。
在洞穴另一端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一道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日文标识已经模糊，但那个醒目的骷髅标志依然清晰可辨。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机油味，混合着矿石特有的铁锈腥气。
林川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看这里。”他用食指按住一个点，“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
赵四海凑过来，眯着眼睛，粗糙的手指在地图上胡乱比划着：“我看不懂啊。”
林川耐心地解释：“这条粗线是主矿道，虚线是通风井。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那个点，“过了前面那道铁门，再往前走两百米左右，就是要塞的地下二层了。”
“地下二层？什么意思？”赵四海看不懂地图，直接问道。
“你记不记得上次咱俩看到的那个坍塌的位置？”林川反问道。
“记得。”赵四海点点头。
“那个坍塌的位置，就是通往地下二层的通道。地下二层有什么，咱们都不清楚，不过从地下二层，有一条通道直接到这里，大概两三百米长。”林川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线，“这个通道，就在那道门后面。”
“你是说，过了那道门，就能找到我爹了？”赵四海激动地问道。
“有可能。”林川点了点头。
“那还等什么啊，大哥，咱们快点过去！”赵四海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