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衣服花纹都是刺绣的,还是头回听说有直接织布就出纹样的!”
当即就有人惊叹开来。
才一会功夫,谢宁身边围了一群人,就只为一件衣裳。
西北本地学子有哪一个不知晓谢宁大名。
方才李成勇将谢宁拽过来的时候,一群未婚的男青年便在心头大呼不好!
但凡有这姓谢的在。
他们谁还能抢走一丝风头。
可转念一想,谢宁这厮,家里已经有了个乡下女子做妻子,游园会上的未嫁女哪个不是出身高贵,即便看上谢宁也不可能自降身份给人做妾。
但这会儿,他却靠着一件衣服,仅仅是一件衣服就吸引了无数眼球。
“这个谢宁,他一日不出风头会死吧?”
“可能会……”
当即就有人窃窃私语,小声嘲讽。
不过这些,谢宁压根不知道。
被一群人当个新鲜物似的围着,以他的性格,必然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虽然内心不耐烦。
但谢宁仍旧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展开双臂,任凭别人打量。
谁让他想要钱呢。
不多会,武成王妃领着一群女眷走出来,武成王家的游园会,武成王妃母女自然是全场的焦点,母女俩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武成王妃头带青鸾翠金簪,发髻高高盘到头顶,身上暗红鸾鸟鎏金浮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翔,行走间整个人闪闪发光犹如天境神鸟落入凡间。
赵云瑶的服饰虽不像母亲那般华贵艳丽,但一身淡蓝色萱草花纹样,搭配白色银线行走间光线跳跃,既有少女的活泼又不失庄重。
“哇!”
“武成王妃好漂亮!”
“你们看她的衣服,好似鎏金太好看了!”
“是呀!是呀,还有云瑶县主的衣服也好漂亮,萱草花穿在她身上竟然一点都不俗气,她这样的衣服到底是谁家出的?我也想有!”
顷刻间,武成王妃母女身边就围了一圈人。
几乎园子里的女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即便身份不够的女子,只都站在外围垫着脚抻脖子往里张望。
谢宁见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深宅大院的女人,不缺吃不缺喝,一生就只研究两件事。
第一件,男人或跟男人生孩子。
第二件,攀比,臭美。
美貌对于女人来讲,天生就是一种俘获男人的武器,衣服配饰就好比行走战场的武器,没有一个女人不渴望自己是世间最美,青春永驻,没有哪个女子不希望丈夫的心永远留在自己身上。
武成王妃母子一出场,身上的服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听着武成王妃对自个身上的华服,俨然保密的样子,谢宁会心一笑。
这娘们,给钱就办事!
讲究!
周围没人,李成勇跟谢宁在游廊边坐下,“为了卖丝绸搞噱头,你可真能豁得出去!”
谢宁懒散地看了他一眼。
他道:“那咋办?别告诉我,卢家跟我还有李家都斗成乌眼鸡了,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
李成勇热得直用手直煽风,他瞧着人群的焦点,武成王妃那头道:“我哪知道,你今日穿的这般招摇是为了这出,出风头让她们女人来呗,反正到最后咱们两家的生意差不了。”
“你懂个屁!”
谢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自来服饰经营,男装往往比女装利润更大,原因么,就一个老爷们掏钱痛快,不唧唧,而且只要穿好了一个品牌,一般不会轻易换。
武成王妃母女身上的款式,是鄢玉蓉跟好几个裁缝师傅研究出来的。
她们吸引的西北上层女性客户。
而男性这一边,只能他自己上场了。
今个这么一亮相,他就不信,提花丝绸不会引起轰动。
目的基本达成,谢宁又不相亲,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不开眼的找他麻烦,他靠在柱子上,手里还剩了点鱼食,百无聊赖轻慢地往人工湖里撒着,不远处湖心亭上人群好像散了些。
波光粼粼的水光映在谢宁脸上,他几乎都要睡着,视线一角倩影闪过。
谢宁立刻皱紧了眉头。
李成勇大约也是闲的,他顺着谢宁目光看去道:“那个人呀,之前杨家没出事的时候,他就苦追云瑶县主,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末流寒门的庶子,能得见一眼县主都算三生有幸了。”
“他竟然几次三番上门求爱。”
“赵斌都揍了他好多回了!云瑶县主再有三日就要出嫁,这人竟然还有胆量纠缠!”
“当真臭不要脸!”
让谢宁皱眉顿感不悦,甚至有些愤怒的不是李成勇口中,妄想舔天鹅脚趾盖的舔狗,而是跟他正对面,屋脊上蹲着的身影。
那道人竟然还没走。
四目相对,他竟然朝着谢宁吹了一声口哨。
轻佻,放荡。
这人到底踏马什么胆儿?
“你让开,别拦着我,再不让开我叫侍卫给你打出去!”
赵云瑶被这满脑袋青春痘即将爆浆的丑八怪堵着,恨不能破口大骂。
那庶子却死皮赖脸横在姑娘前面,“县主,我知你心里没有我,但我喜欢了你快八年,你过几天就要嫁人,你想过我该是何等伤心吗?”
“我这些年思念你做了多少诗句,给王府送了多少礼物,我的真心你难道一点都察觉不到吗?”
“察觉你奶奶!”
赵斌听到消息,火冒三丈往这边赶。
那庶子见一众侍卫即将杀到近前,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倏地人竟是原地直直蹦到了湖里。
挣扎救命之声顿时大喊开来。
附近的人没一个人同情他,纷纷大笑嘲讽。
可谢宁却是看的真切。
那落水的傻子,分明是被屋檐上道士一个石头打中膝盖,失足落入水中。
王府游园会一行,虽然中间心惊,但谢宁总归是达到自己预先的目的。
关于提花丝绸的讨论,顿时就在西北上层人士中间讨论开来,一时间只要在李家布庄进货的商户,就没有不对提花丝绸感兴趣的。
谢宁也本想着,跟那诡异道人,此身也就两面之缘。
可渐渐的,家中发生的小事,越来越让他感到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