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大院里,几乎所有村民都到场了。
有人主张就地重新掩埋,认为先人入土为安,不该打扰;也有人提议迁移到村里的公墓地,集中安葬;还有极个别人甚至提出简单火化处理,以便尽快开发土地。
这时,村里年纪最大的王老爷子站了起来。
他已经八十多岁,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者。
“各位乡亲,老朽有句话要说。”
王老爷子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字字清晰,“咱们村祖祖辈辈都讲究入土为安,祖先的骸骨岂能随意处置?我提议,按照传统习俗,请道士做法事,然后把棺材迁到村东的山上,那里地势高,风水好,是安葬先人的好地方。”
王老爷子的提议得到了不少老人的附和,但也有人担忧:“那片山地不是已经规划做其他用途了吗?再说,请道士做法事,那不是封建迷信吗?现在可是新时代了!”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周国宏看出了问题的复杂性:这不仅仅是处理几口老棺材的问题,更涉及到村民信仰与发展需求的矛盾。
“各位乡亲,”
周国宏站起来说,“这事确实需要慎重处理。一方面,我们要尊重传统,尊重先人;另一方面,我们也要考虑村集体的发展需要。我有个折中的建议:我们在村东的小山腰上,规划一片公墓地,专门用于安置这些老棺材。同时,我们邀请周边有经验的老人来主持一个简单但庄重的迁葬仪式,表达我们对先人的敬意。这样既尊重了传统,又不耽误发展,大家看行吗?”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即使是最坚持传统的老人,也被周国宏尊重传统的态度所打动;而那些更关注发展的年轻人,也接受了这种折中的方案。
方案确定后,接下来就是具体的实施。
周国宏亲自筹划,组织了一个“迁葬工作小组”,由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和精干的青壮年组成。
在村东的小山腰上,工作小组选了一块背风向阳的地方,规划成了公墓地。
考虑到未来可能还会发现其他老坟,他们预留了足够的空间。
迁葬那天,全村人都来参加了仪式。
按照当地传统,村民们穿着整洁的衣服,手持香火,列队跟随灵车前往新的安葬地。
老人们念着古老的祷词,年轻人则抬着用新木料重新制作的棺椁。
“愿先人安息,福佑后人。”
王老爷子领着大家行了最后的祭拜礼,整个仪式才算圆满结束。
这次事件的妥善处理,得到了村民们的一致好评。
尤其是老一辈人,更是对周国宏表示了感谢:“周总不愧是读过书的人,懂得尊重传统,又不耽误发展,难得啊!”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就在所有人以为风波已经平息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访客来到了村里:一个自称是埋葬在那几口棺材中某位先人后代的中年男子。
“我叫钱大福,是从江南过来的。”
这个男子说,“最近我在研究家谱,发现我的一位先祖当年曾在这一带定居过。听说这里挖出了老棺材,我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我先祖的墓!”
这个消息让村民们大为惊讶。
钱大福出示了他带来的家谱和一些旧时的地契文书,确实与出土棺材中发现的一些随葬品相吻合。
“先祖的牌位已经迁到了我们祖祠,但骸骨一直没有找到。”
钱大福说,“现在终于找到了,我想把先祖的棺材迁回江南,与列祖列宗合葬。”
这个请求让周国宏陷入了两难:一方面,如果钱大福确实是死者的后人,按理说有权处置先人的骸骨;另一方面,村里已经举行了隆重的迁葬仪式,再次打扰先人恐怕不太合适。
更复杂的是,村里的一些老人对钱大福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是骗子呢?再说了,那棺材都埋了一百多年了,突然冒出个后人来,也太巧了吧?”
面对这种情况,周国宏决定先核实钱大福的身份和说法。
他请县志办的老专家帮忙查阅了当地的族谱和历史资料,同时也联系了钱大福所说的江南老家,核实他的家族背景。
经过详细调查,钱大福的说法大部分得到了证实:他的先祖确实曾在这一带生活过,而且时间和出土棺材的年代相符。
但是,无法确定哪一口棺材确实是他先祖的,因为当时的迁葬过程中,没有对每一具遗骸做详细记录。
周国宏再次召集村民商议。
经过讨论,大家达成了一个新的方案:允许钱大福带走一定数量的土壤和象征性的遗物,用来在江南祖坟前祭祀;但棺材本身仍然留在村里的公墓地,以免再次打扰先人安息。
“我理解你想让先祖入土为安的心情,”
周国宏对钱大福说,“但棺材已经在地下躺了一百多年,再迁移恐怕会对先人不敬。不如这样,你带些土和遗物回去,在祖坟那里做个衣冠冢,这样先祖的灵魂也能回到祖地。”
钱大福考虑再三,最终接受了这个方案。
他感谢村民们对先祖的尊重,也对周国宏的处理方式表示满意。
临走前,他还捐了一笔钱给村里,用于公墓地的维护和美化。
这次“老棺材风波”就这样圆满解决了。
虽然过程曲折,但最终的结果让各方都能接受。
村里的果园计划也得以继续,在北山坡上栽种了各种果树,为村集体增添了新的收入来源。同时,新建的公墓地也得到了规范管理,成为村民祭祀先人的固定场所。
随着村里各项事业的发展,周国宏越来越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
一个村庄要长久发展,不仅需要短期的经济增长,更需要培养未来的人才。
可惜的是,村里的小学已经有些年没有修缮了,教学条件十分简陋。
一天早上,周国宏特意去村小学转了一圈。
只见几间破旧的土坯房里,挤满了村里的孩子。
教室里没有像样的桌椅,黑板也是斑驳不堪,教学用具更是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