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小时，他就这么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跟李闻的猜想一模一样，一条鱼都没有，他看破不说破。
就那么看着老爷子一直在硬撑，
“哎，你怎么还不走，挡住我鱼运了。”老爷子忍不住又看了李闻一眼，他实在看不惯李闻的静默。
这跟直接打他脸有什么区别。
“还鱼运呢。”李闻被气笑，自己找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钓不到鱼还怪起旁人来了。
看着手里半个吃不下的包子，他灵机一动，扔到水里。
“哎，我鱼……”老爷子看到李闻的动作，十分不爽。
“你说你捣什么乱！”
“鱼来了！”突然，李闻惊呼一声，老爷子果然看到自己的浮漂被一瞬间扯下去。
于是也顾不得李闻，赶紧抓住鱼竿，开始搏斗起来。
下面传来的力量很大，东扯西扯的，像是条大鱼。
有几分把握的老爷子看了一眼李闻，暗道，就是这臭小子，差点害自己出丑，一定得给他几分颜色看看。
想到这里，他专心搏斗了起来，几十年的经验在这一刻得到发挥。
底下一挣扎他就放松一点儿，跟着小跑。
力道稍微小一点儿后，他又试探性的收回一点儿鱼竿。
搏斗十分激烈，整整持续了十分钟。
最后底下终于不再动弹，老爷子感受到后，开始往河边拉。
“嘿哟！”一声呐喊，老爷子右手伸出抄网捞起，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哼，我说有鱼就有鱼。
你自己看看吧，里面是什么鱼！”
老爷子得意洋洋，甚至懒得看抄网中的大家伙。
刚才他已经粗略感受到抄网中的重量了。
得有十五斤上下。
是条大家伙。
李闻蹲下身子，认真了观察了起来。
“体积不小，颜色好看，还是流线型的身体，就是泡了这么久，应该没电了……”
“嗯，嗯，嗯，嗯？！”老爷子还在得意洋洋的享受着李闻的惊叹，结果突然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什么叫泡的太久没电了？”他疑惑一声，也低头看去。
“艹！哪个没素质的，往河里丢这种东西！”
想起自己的搏斗过程，他羞愧无比，近乎面红耳赤。
太尴尬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老爷子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这次，李闻也毫不避讳的坐在旁边。
男人的友谊，总是在不经意间建立起来的。
“抽不？”老爷子打开烟盒，从里面倒出一根。
“不了，容易得肺癌。”李闻看了一眼，继续盯着河面。
“麻痹，你说话真不好听。”
给自己点上后，老爷子也吐槽一句。
“怎么，你自己说话就好听？”李闻反驳道，“脏话不离口，跟视频里完全不一样。”
“我都七十了，七十！知不知道什么叫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老爷子比划出一个数字，喷吐着烟雾。
“等会儿？什么视频？你也跟那群小杂种一样？
也是让我来签什么合同的？”
“对啊。”李闻没有丝毫遮掩，就这么承认了下来。
“哎。”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看起来十分失望，“咱们唠唠家常可以，加什么产煤的，就算了，我不乐意。”
“为什么不愿意？”李闻疑惑道，“难道你不爱钱？”
“这说的，谁跟钱过不去啊。”老爷子抽了一口，缓缓说道，“加那个产煤的东西，有我现在赚的多吗？”
“多少？”李闻询问道，这老家伙，火了以后几乎成了一个打卡点，赚得恐怕不少。
“七千！”老爷子看起来非常骄傲，“整整七千。
你知道吗，老子问那群小杂种，去产煤的地方能赚多少，有没有这个数。”
边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
“结果他们连这个都不敢答应，你就说说，一万都没有，还不如我现在呢。
老子当时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呵呵。”李闻嘴角抽动，敢情那群同行是误会了。
看到老爷子的手指，武断的认为他要一千万，甚至一个小目标。
看来是传媒行业的流水拓宽了他们的眼界。
连正常人的实际需求都忘了。
一万块，足够大部分人的生活了。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停骚扰老子，要不是现在是法治社会，我非要打断他们的狗腿。
给不起钱还找我干什么，真的是。”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李闻差不多确认下来了。
签这个老爷子，七八分把握是有的。
于是李闻正式以良药员工的身份，开始交流起来。
“来我们这里，给你这个数。”
看到五根手指，老爷子吓了一大跳，嘴里的烟都掉了下来。
老爷子顿时跳起来，不停的拍打大腿。
“哎哟我艹，烫死老子了。”
“你说的是真的？给我五万？”反应过来后，他惊喜的问道。
“五十万也有可能。”李闻回答道，“良药传媒的实力，超乎你的想象。”
“我艹，够我黄昏恋了。”老爷子被巨大的数字冲昏了头脑，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我叫李鹤，天上飞的鹤，你叫啥？”
“李闻。”他挑眉，这出口成脏的老家伙，名字倒是起的文艺。
“哟呵，咱们还是一个姓，说不定几百年前，我当过你祖宗。”李鹤高兴道，把自己的杆子往旁边挪了挪。
“要说，我当年被起名字的时候，老娘给我取名字李呵，笑呵呵的呵。
因为我哥叫李哈，笑哈哈的哈。
结果我爹到了地方，上户口的时候报错了。
上户口的人问我那个不识字的老爹，是哪个呵，他半天说不出来。
结果等急了，问他是不是天上飞的那个鹤，他点头了。
然后我就叫李鹤了。
艹，真奇葩。”
李闻震惊，居然是这么个原因。
他还是认真的评价，“现在要好听一点儿。”
“哪儿好听了，名字里有个畜生，不说了，我请你吃一顿。”李鹤毫不在意，甚至否决。
正当他打算收杆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重量。
李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再拉扯一次，说不定是大鱼。”
“去你的。”李鹤只当他在取笑自己，但还是认真了一点儿。
“哗啦”一声，十五斤的大鱼真的露出水面，开始不停扑腾水花。
“哎哟我艹，是真的，快帮我上抄网。”
在两人的合作下，这条大鱼终于被拉了上来。
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出五颜六色的光晕。
大鱼的身体两侧，还带着一些晶莹的水珠，顺着鳞片滚落，滴落在地上，在石板上留下一小片湿润的痕迹。
鱼鳃一张一合，发出 “呼哧呼哧” 的声音，在这宁静的河边，显得格外清晰。
李闻兴奋地凑上前，用手轻轻抚摸着大鱼的鳞片，感受着这生命的质感。“好家伙，这鳞片看着就结实，怪不得劲儿这么大。”
李鹤则咧嘴笑着，眼睛里满是自豪，“这鱼够咱潇洒一顿了，今晚可得好好犒劳下。”
“就这么说定了，电话给我，我晚上叫你来。”
李鹤不由分说的拿的出手机，打开之后是还没来得及退出的，美女跳舞短视频界面。
“嘿嘿。”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