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怎么样。”巫马指着床上铺着的虎皮褥子，啧了声道：“易中海，你知道我这块老虎皮能卖多少钱么？”
“一千块，这还是国家统一收购价，你觉得我缺钱？”
“你猜我以前为什么不把皮子卖了在老家找工作？”
“七百块，有这钱你为什么不给秦淮茹在京城买一份工作，非得盯着我的。”
“不是，易中海，是我平时有什么举动，让你误以为我脑袋少根筋么？”
真有那么容易就能买到工作，不用等他，他便宜老子巫岳老早就把皮子卖了进城了，还用得着他？
马家也就是在下河村数得上号，放到城里连个屁都算不上，连打听外面空缺工位的本事都没有，更别说走动关系了。
真以为城乡二元制是开玩笑呢，以为有点钱就能逆天改命？
别说现在，就是以后的知青返乡，家里有钱有势的一大堆，又能有几个能轻松回城里的。
撇去亲属继承工位外，农民唯一靠谱能当上工人的机会，也就是考上中专或者大学了。
不过现在可没什么义务教育，学费不说，农村还是半读半学的性质，上了学依然得下地干活赚工分，再加上农忙，平均下来的学习时间甚至不如城里人的三分之一。
就这条件，能从城里学生中抢走名额，考上中专跟大学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就算是高中也是万里挑一。
起码上、下河村加起来学历最高的，也就是初中肆业的小学教师。
更别提，他继承巫泰的这份工作，还额外添了两间屋子，在这个四世同堂，十几口挤在一间屋子里都斯同寻常的京城里，光这两间加起来四五十平的屋子就不只七百块。
把工位卖给他？
把他当傻子耍呢这是。
“一千块？”易中海深深看了眼老虎皮，“看来还真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还有这家底，看来花多少钱你这工位都不会卖里。”
“巫马，我最后在以贾东旭师父的身份问你一次，工位确定不能借一下么。”
巫马点了根烟，也不说话，就这么讥讽的看着他。
易中海跟他对视片刻，忽的绽开笑脸，“行，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嘴硬。”
说完，不等巫马回话，直接站起来走出屋子，走到二进院门时，给早就候着的秦淮茹点点头。
秦淮茹了然，抿嘴跑回家里，关上门后急忙道：“妈，东旭，一大爷那边没成功，让我们按计划行事。”
“早就该这样了，非得花那冤枉钱做什么。”贾张氏兴奋的一拍桌子，“小畜生见死不救，我们家这么困难，他就应该把工位给我们。”
“还有那两间屋子，到时候我跟棒梗一人住一间。”
“八字还没一撇呢，您想的倒挺远。”秦淮茹哭笑不得的在边上劝道：“妈，您别弄的太过火了，师父的意思是教训教训他就行。”
“还有，东旭打人的时候您给拦着点，别把人打坏了。”
“重点是抓住他打架的把柄，逼他把工位让给咱们。”
“行了行了，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做什么还用你来教？”贾张氏翻个白眼，拉住蠢蠢欲动棒梗，再三给贾东旭嘱咐道：“东旭，你媳妇说的有一点是对的，下手一定要轻点。”
“那小畜生看起来跟个竹竿似的，还说自己害怕暴力，以前在家里估计也没吃过什么苦，别把人打坏了，还连累你。”
“真出了事，易中海不会管你的，别为了一份工作把自己搭进去，听见没。”
寡妇带大的孩子，要么特别凶，家里老娘柔弱，逼得不得不早早顶门立户，要么特别怂，家里老娘厉害，把孩子溺爱成妈宝男，贾东旭毫无疑问就是第二种。
以前老贾活着的时候还好，小时候跟院里同辈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等老贾走了以后，他是真没打过一次架。
没法子，但凡贾东旭吃了什么亏，贾张氏就敢在人家家门口哭丧，说欺负孤儿寡母，也不论谁对谁错，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谁家愿意担这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头，后面干脆不跟他玩了，所以他的实战经验，仅限于小时候跟小伙伴打闹时的躺地拳。
但看着瘦弱的妻儿和母亲期盼的目光，贾东旭不得不硬着头皮，拿起根门闩壮胆，紧张咽口唾沫，“我，我知道了，妈。”
他都二十好几了，虽然但是，打一个害怕暴力的十六岁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好， 那就开始行动。”贾张氏跟个将军般，大手一挥开始指挥，“等会东旭在二进门那边候着，等我开始喊的时候就出来。”
“淮茹，你在门口听着，东旭出手以后直接找你一大爷。”
“以后吃干的还是喝稀的，就看今天这一遭了。”
“是，奶奶，保证完成任务。”棒梗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怪模怪样敬了个礼，恶狠狠道：“打死大坏蛋，过好日子。”
“哈哈哈，我大孙子真机灵。”贾张氏亲昵的抱着棒梗亲了一口，喜笑颜开道：“对，打死大坏蛋，咱们家以后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喽。”
“走，出发！”
易家，凑在门缝里，看着鱼贯而出的贾家人，易中海嘴角勾起嘴角，慢悠悠坐到桌边，倒了杯热茶轻轻一嗅，颇有种杀敌于千里之外的运筹帷幄。
巫马，怪只怪你不识好歹，只怪你走背字，碰上厂风厂纪整顿喽。
“老易，你...”
“你别说了，该走动的我都已经走动好，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看着一大妈不忍的样子，易中海稍加安抚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工位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给巫马的。”
“有这笔钱，他回老家日子也不会难过。”
“为了东旭，只能对不起他了。”
一大妈欲言又止，背过身子内疚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作孽啊。
哗啦~
哗啦~
随着玻璃碎裂，前院很快传来了嘈杂纷乱的动静，随着贾东旭一声大吼和众人的惊呼，易中海激动的一拍桌面，“好，哈哈，成了！”
“一大爷，您快来啊，巫马跟东旭打起来了。”秦淮茹仓皇的声音适时响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婆婆跟棒梗，呜呜~都被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