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林队压低声音问。
我皱紧眉头,仔细感受着能量场的反馈。“不对,频率好像,有点硬。冲撞感太强了,跟它本身的律动没合上。”
韩芷晴立刻动手,手指飞快地在旋钮上微调,嘴里念着参数。“降低频率,增加谐波共振试试。”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地底的“心跳”再次临近那个短暂的停顿。
“准备!”我低喝一声。
赵大宝在车后头把眼睛闭得死紧,双手合十,嘴皮子哆嗦得更快了:“各路神仙大哥大姐,行行好,开个门缝就行,别搞塌方啊!”
“三!”
“二!”
“一!”
“放!”
韩芷晴再次按下按钮!
嗡!
这一次,声波发出,凹陷中心的岩石地面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
那声音很低,像是某种沉睡的机械被唤醒,通过地面,隐约传到我们脚底,带着轻微的麻痒感。
有门!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圆坑中心。
嗡鸣声持续了几秒,然后戛然而止。
紧接着,从地底深处,传来了一连串清晰的“咔嚓,咔嚓”声!
那声音不像是岩石碎裂,更像是某种巨大、沉重的齿轮,在无数岁月后,第一次缓缓转动!一声接一声,沉闷而有力,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能量场变了!”我立刻感觉到,凹陷下方的能量场发生了质的变化!原本封闭旋转的能量流,像是被这声音撬开了一个缺口,不再向外排斥,反而开始缓缓地向内“吸气”!
“咔嚓——!”
伴随着最后一声格外沉闷的巨响,仿佛什么巨大的锁扣终于被打开。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圆形凹陷中心那块平整的岩石地面,竟然如同最精密的现代机械一样,无声无息地,沿着一条笔直的缝隙,缓缓向两侧滑开!
一个深邃、黝黑、直径约有三四米的垂直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通道边缘光滑平整,明显是人工开凿打磨而成!
呼——
一股极其古老、潮湿、带着淡淡奇异矿物气息的凉风,猛地从通道内向上涌出,吹得人汗毛倒竖。
林队立刻打亮高强度探照灯,光柱直射而下。
灯光刺破黑暗,照亮了通道内壁。那内壁并非完全光滑,而是布满了向下盘旋延伸的阶梯!阶梯同样由黝黑的岩石砌成,一级一级,消失在探照灯光都无法触及的深邃黑暗之中!
通往百米地底的入口,真的打开了!
咔嚓——
最后一声闷响砸在地上,那扇不知道关了多少年的石门,真的在我们面前,慢得像电影里的特效镜头,一点点往两边滑开。
一股子陈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土腥味儿,混着点怪怪的矿石气,猛地从门缝里冲出来,凉飕飕的,激得人后脖颈子发麻。
眼前,是个直径三四米,边口溜光水滑的竖井,黑咕隆咚的,探照灯打下去都照不着底。
“我的妈…”赵大宝腿肚子一软,要不是旁边队员手快捞了他一把,铁定又得坐地上。
“都别傻站着!”林队吼了一嗓子,反应最快,手里的高强度探照灯“唰”地就怼了下去,光柱跟刀子似的想劈开那片黑,“检查装备!架下降点!快!”
几个队员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从车上往下搬家伙事儿。固定锚点,检查绳子,调试对讲机,一套动作倒是挺熟练。戈壁滩上的风还在鬼哭狼嚎,可现在谁也顾不上了,所有人的魂儿都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通往地底深处的口子给勾走了。
林队把我跟韩芷晴拉到一边:“下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第一波下去不能人多。我,韩组长,子程,还有…赵大宝!”
“啊?!”赵大宝那张脸瞬间垮得跟苦瓜似的,指着自己鼻子,“林队,我…我这身板,下去不是累赘吗?再说我晕这个啊,往下看头晕!”
“少废话!”林队瞪了他一眼,“就你屁话多,背物资!这是命令!”
赵大宝哭丧着脸,瞅瞅那黑洞洞的入口,又瞅瞅林队那不容商量的表情,最后跟死了爹娘似的,认命地开始往自己身上挂各种装备包,嘴里小声哔哔:“造孽啊…上辈子是挖了谁家祖坟了这是…”
没多会儿,下降点弄好了,两条绳子,一主一副,跟两条黑蛇似的,垂进了看不见的深渊里。
林队第一个扣好绳索,仔细检查了一遍锁扣,扭头对我们说:“我先下,探路。你们跟上,保持联系。记住,有任何不对劲,马上报告,随时准备撤!”
说完,他没半点犹豫,身体往后一倒,整个人就没了影儿。
“林队下降顺利,下方十米,一切正常。”对讲机里传出林队的声音,稳得很。
“走!”韩芷晴第二个跟上,动作干净利落,扣好绳索,对我跟赵大宝点了下头,也消失在洞口。
我吸了口气,心里那股子又激动又紧张的劲儿堵得慌。眉心那点暖意还在轻轻跳,好像在催我。扣好绳索,往下瞄了一眼,探照灯的光柱只能照亮一小段,再往下,就是那种能把光都吞进去的纯粹的黑。
“子程,到你了!磨蹭啥呢!”赵大宝在我后面催,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我不再耽搁,脚下一蹬,身体悬空,顺着冰凉的绳索开始往下出溜。
刚进通道,一股更浓的潮气糊了我一脸,温度“唰”地就降下来了,跟一头从三伏天扎进冰窖似的,但不憋气,呼吸还挺顺畅。
通道内壁不是完全平的,布满了往下绕圈儿的台阶!台阶也是那种黑石头砌的,打磨得平整得吓人,窄窄的,刚好够一个人走,坡度陡得离谱。
我打开头灯,光束照亮脚下的石阶,一级一级,盘旋着往更深的黑里钻。我试着集中精神,去感觉周围的能量场。那股子“龙息”一样的能量波动,在这儿更清楚、更稳了,像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古老,安静,没感觉到什么恶意或者危险。反而,那种模模糊糊的熟悉感和亲近感,更强了。
“韩组长,子程,怎么样?下面情况?”林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钻出来。
“一切正常,正在下降。石阶很稳,空气没问题。”韩芷晴的声音里透着点压不住的兴奋。
“我也还好,”我回了一句,同时瞟了眼深度计,“深度…三十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