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白了江忧民一眼,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也就只有你这个没良心的才会使唤一个病号!”
“小没良心的!你爸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使唤使唤你怎么了?难不成我还要使唤我儿媳妇啊!”
江忧民也不恼怒,笑着和江予插科打诨,倒是顾茜浅在听到那句“儿媳妇”后化成了蒸汽姬。
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真是的!
对心脏不好......
江忧民哈哈一笑,拍了拍江予的肩膀:“不过说实话,茜浅这孩子我看着还不错,要是能成一家人,我也放心。”
顾茜浅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低着头,手指在膝盖上不停地摩挲着,心里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她小声地说道:“伯,伯父,我、我只是江予的女朋友,还、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老登!你别吓到她,她本来就害羞,你这么一说,她更不好意思了。”
顾茜浅听到这话,瞬间不乐意了,拍了拍江予的大腿:“谁说我害羞的!我才不害羞呢!”
说着,顾茜浅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随即把视线转到面带笑意的江忧民身上,坚定道:“......爸!请把鱼鱼嫁给我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啥?”江忧民还没说话,江予先反驳,“不应该是你嫁给我吗?怎么成我嫁给你了!”
顾茜浅瞪了江予一眼,脸上的红晕更甚,但语气却格外认真:“哎呀,你就别在这儿钻牛角尖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我会好好照顾你,请伯父放心!”
“那也不对!这关乎我一个男人的脸面!必须改!”
“不要!略略略!”
......
江忧民看着二人吵吵闹闹,嘴角扬起的笑容从进门开始就没下去过。
这个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江忧民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这里的一切依旧如往昔般熟悉,唯一改变的,似乎只有人。
物是人非啊......
秀秀,一晃眼你也走了十六年了啊......
我有把我们的予儿养大吗?
我这个父亲是否当的称职呢?
应该是不称职吧.......
江忧民的思绪仿佛被拉回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的挚爱在那一刻永远地松开了他的手,却将另一只小得多的手交到了他手上。
他努力工作,拼命赚钱,想给儿子最好的生活。
可他却忽略了儿子真正需要的,是陪伴。
江予从小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甚至有些孤僻。
他总是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与人交流。
江忧民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江忧民的目光再次落在顾茜浅身上,她正和江予闹成一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顾茜浅
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像一束光,照亮了江予的世界。
也......
给了自己一道钥匙,一道开启新旅途的大门的一道钥匙......
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这个父亲,虽然不称职,但至少没有让儿子走上歪路。
......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们露一手。”
江忧民的声音将顾茜浅和江予从争吵中拉了回来,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随便!”
江忧民笑了笑,转身走进厨房,一边走还不忘把刚买的食材拎起来,说道:“随便可不行,我今天好不容易回趟家,更何况我儿媳妇也在,必须给你们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顾茜浅和江予也跟了进去,江予说道:“老登,你做的饭能吃吗?”
江予此刻还清晰地记得,老登曾经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过,说他的厨艺有多么多么好,当年他妈妈正是被这精湛的厨艺所吸引,在众多追求者中一眼相中了他,从一众情敌中脱颖而出。
结果他做他最擅长的一道菜,麻婆肉沫豆腐时都忘了放辣椒。
从那以后,江予就对老登的厨艺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而老登也一直懒得证明自己。
怎么今天突然又要下厨了,江予是真的不放心啊。
“什么话!”江忧民回头瞪了江予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佯装的不满,“当年我凭着一道麻婆肉沫豆腐让你妈对我死心塌地!你这小子竟然敢质疑?”
“得了吧......老登,你那麻婆肉沫豆腐都不放辣椒的。”江予忍不住调侃道。
江忧民顿时哑火了,连带着表情也出现了几分的错愕,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再次恢复到刚才那副款款而谈的笑容。
“......少吃点辣。吃太多容易上火。”
顾茜浅凑过来,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伯父,我来帮您。”
江忧民还想拒绝,但看着顾茜浅眼中的坚定,他还是选择了同意:“行吧,那你帮我洗菜吧。”
“那我也来帮忙。”江予也撸起袖子,跃跃欲试地说道。
江忧民摆摆手:“去去去。你个病号你瞎掺和什么?厨房容不下第三个人!出去玩去。”
......
现在知道我是病号了?
江予白了江忧民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来我是病号,刚才还让我给你倒茶呢!”
“我是你爸!还不让我使唤我儿子了?”
江忧民再次搬出了他那套说辞。
“行行行!我走!我走还不行吗?真是的!免费劳动力都不要。”
江予一边抱怨,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卧室。
他准备开电脑玩一会儿游戏。
玩什么呢?
玩《幽灵行者》吧。
......
待江予回到卧室后,厨房里弥漫起一种微妙的静谧。
江忧民和顾茜浅仿佛置身于两个平行的世界。顾茜浅在水槽边认真地洗菜,动作轻柔而有条不紊,水流声在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而江忧民则站在灶台前,专注地翻炒着锅里的食材,锅铲与铁锅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良久,顾茜浅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伯父,辛苦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