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大亮,盘山公路上的周文正等人驱车回归研究所。
主楼外残破不堪,狂雷在主楼外的空地上炸出一个深坑。
周围有的设施已经完全坍塌。
朱伯承站在主楼外,双手背在身后,双眸如同鹰视:“韩铭,许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大概在十二区深处,我已经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了。”
韩铭轻轻摇头。
陈教授盯着朱伯承一言不发。
自许愿消失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朱伯承一直不敢看陈教授,索性下命令先回研究所再做打算。
几辆越野车稳稳停在主楼前,周文正拉开车门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一部卫星电话。
“司令,夏清来电!”
朱伯承接过电话,里面传来夏清的声音:“司令。”
“出什么事了?”朱伯承皱着眉头。
“司令,许愿已经出了昆仑山,刚刚我的天幕穹顶感觉到了他。”
闻言朱伯承瞪大双眼 :“你说什么?出了昆仑山?!去哪里了?”
“不清楚,他是从十二区的位置出去的,自十二区一路向北,直到出了我的天幕穹顶,我就再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
夏清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
但此时的朱伯承完全没心思管她为什么喝酒,直接挂断了电话。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朱伯承的眉头越皱越深。
那小子可是变成了一条实实在在的龙飞了出去。
没有夏清的天幕穹顶,他要是飞得低再被人看到,当天新闻头条就得炸掉。
“你们一队别休息了,小周,命令下去。所有在昆仑山的驭兽者全部出发,自昆仑山脉向北的位置,给我找!就是炸山填海,也得把那小子给我找回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文正立正:“是!”
李欣从昨晚开始眉头就没展开过,她拉着韩铭:“韩铭,你跟我走!我带你穿过十二区出昆仑山,这是最快的路线。”
朱伯承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李欣:“横穿十二区?李欣,就算是你现在十二区里面也有你对付不了的异兽,太危险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和韩铭联手没有异兽找的到我们!韩铭,我们走!”
李欣说着,直接拉起韩铭向十二区的方向冲去,两人的速度极快,眨眼间消失在山林中。
“唐韵,你跟我走!”郑飞的双眼中布满血丝,不知是因为情绪还是因为疲劳。
朱伯承的脑子飞速运转:“出昆仑山,一路向北,许愿这小子进了新疆。郑飞,你们往新疆那边找,黑龙的气息强大,应该很好找。”
“是司令。”郑飞应一声,和唐韵两人展开双翅腾飞而起。
马震看着朱伯承:“司令,我们也要去找吗?”
“不用了,这次任务你们辛苦了。军区已经准备好了飞机,你们回东海战区再休息吧。”
“遵命司令!”
陆柔抬手敬礼:“司令,我也去军区,和其他人一起去搜寻许愿哥。”
朱伯承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
与此同时太平洋战区。
坐在夏清对面的男子轻轻笑:“老朱头疼了吧?”
“应该是吧,司令直接把我的电话挂了。”夏清有些无奈。
他想了想:“你现在能联系到谁?”
“能联系到李欣,马震和祁鹭也可以。”
夏清的双眼闪过彩色的光芒。
“马震和祁鹭不行,任务完成后老朱肯定让他们立刻返回东海战区 。你联系李欣,我来跟她对话。”
男子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右手搭在了夏清的肩膀上。
此时的李欣已经进入化兽状态,抓着韩铭疾速向十二区赶。
覆盖着整个昆仑山脉的天幕穹顶洒下一缕光芒钻入李欣的脑海。
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李欣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夏清姐?”
“欣欣,队长要跟你说话。”
脑中响起轻柔的话语。
李欣的美目一睁:“夜队?”
紧接着一个干净清润的男声在李欣脑海中响起,那声音似乎有种魔力,带李欣带来一种心安的力量:
“李欣,你顺着十二区一路向北,许愿在新疆阿勒泰地区,他向北飞的话只会去那个地方。”
李欣的双眼亮了起来:“谢谢您夜队!”
“不用谢,你去找吧。”
随着夜队最后的话说完,夏清的气息也从李欣脑海中消失。
看着酩酊大醉的队长,夏清歪着头:“队长你怎么知道许愿去了阿勒泰地区?”
“那条黑龙就是来自那里,生物都有归巢的本能,不只是龙,人也是。”
……
金色树林随风摇摆,深秋的阿勒泰如诗如画,树木倒映在如同蓝宝石的湖泊里,美的令人深深着迷。
漫步在林间,金色树林婆娑,落叶在风中轻轻飘舞。
林间,一名眼窝深陷的老人拉着车,车上铺满干柴,而在那堆干柴上躺着一个身穿黑色连体衣的男人。
正是昏迷过去的许愿。
老人身形有些佝偻,拉着车十分吃力。
“天上掉下来一个小巴郎,真是福气大哦,这都没有摔死。”
拉着车前往一处小山村,过路的一名老妇人对老人热情的挥手打招呼:“玉山大爷,又捡这么多柴,烧的完吗?”
老人名叫玉山,在这座小山村里人缘特别好。
玉山大爷脸上的笑容慈祥,此时老妇也看到了玉山大爷车上的许愿:“俊俏的小巴郎子,这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嘛,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娃娃调皮的爬到了云杉上,还好没有摔死哦。”
老妇面露惊讶:“看长相是口里人的嘛,从云杉上摔下来肯定摔的不轻,快送去给阿木医生看一看。”
“正要去呢。”玉山大爷笑笑。
老妇轻轻摇头:“我跟您一起把他送过去。”
“哎呀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的。”玉山大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愁容。
耐不住老妇热情:“我也没事做的嘛,正好可以多看两眼这个俊俏的小巴郎。”
一间破破的诊所里,一个中年医生拿着听诊器,一边听一边轻轻的用手检查着许愿的身体各处。
老妇把玉山大爷和许愿送过来就转身离开了。
“怎么样了阿木医生?”玉山大爷浑浊的眼睛里带着焦急。
阿木医生摘下听诊器:“福气大的娃娃,身上一处骨折都没有,很简单,只是昏过去了。”
听到这玉山大爷装作放松的样子,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哦。”
“玉山大爷,这个娃娃是留在我这里呢还是您带回到家里去?他过不了很久就会醒来。”
玉山大爷想都没想:“带回我家里去嘛,昨天我煮了羊肉,等这娃娃醒来我让他吃一些。阿木医生,我等下给你也送来一些。”
“不用了玉山大爷,上次您给的羊肉我还没有吃完。我帮您把这个小巴郎送到车上去,他好重,您是怎么把他拉上车的?”
玉山大爷笑笑:“慢慢的拉上车的。”
看着玉山大爷佝偻的身形,阿木医生叹口气:“我还是帮您把他送回去吧,别再把您累到了。”
“那就辛苦你了阿木医生。”
村落的尽头是一座略显陈旧的小屋,小屋外有一处马棚,不过看不到马匹,马棚里堆放着很多干柴。
推开门小屋一览无余,炉火上架着铝盆,小火慢慢煨着锅里的羊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炉火连接着管道,为这充满凉意的深秋增添几分温暖。
房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处处都是用心生活的痕迹。
玉山大爷和阿木医生一起把许愿抬进小屋放在床上。
正值壮年的阿木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个娃娃看着年龄不大,真重啊。”
告别玉山大爷,阿木医生活动着酸痛的肩膀离开。
看着床上昏迷的许愿,玉山大爷浑浊的眼睛里少见的迸发出一抹亮光:“年轻的驭兽者,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弯下腰,从床下抽出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里面是满满的军功。
床紧挨着窗户,玉山大爷推开窗,凉气顺着窗户挤进小屋。
玉山大爷透过窗户眺望着远处的山峦,山峦下方能看到一处大型巨大的湖泊,那里是熊国与我国的国境线。
“难道是国境线战区出问题了?”玉山大爷喃喃道。
年轻的时候,玉山大爷与驭兽者们一起驻守在国境线,直至今日他还以此为荣。
在看到许愿身上的百解衣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许愿的身份,要不是遇到热情的老妇,他会直接把许愿带回家,还往诊所带什么。
驭兽者要是摔死那才真是个笑话。
而把他带回自己家里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玉山大爷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找过来。
这里的昼夜温差很大,小屋的房门和窗户紧闭,炉火连着管道将房间里变的十分温暖。
许愿躺在床上,表情十分痛苦,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头上往外冒。
玉山大爷端着一盆温水坐在床边,用温水打湿毛巾,轻轻的给许愿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不由得露出担忧的神色:“可怜的小娃娃。”
温水打湿脸颊,许愿脸上痛苦的表情舒缓很多,呈爪状的双手缓缓放松。
这样好的情况只持续不到半个小时,许愿便再次变的痛苦难受起来。
玉山大爷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用温毛巾擦拭许愿头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