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凌渊的催促下,他试着用意念控制这股力量。终于,在一番艰难的尝试后,绳子被彻底冻成坚硬的冰圈,轻轻一碰便碎成齑粉。
“伤口……要不要紧?”墨昭瑾紧张地看着仍在渗血的伤口。
“伤口倒是其次……”墨凌渊哆嗦着嘴唇,“人快被你冻死了……”
墨昭瑾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一种奇妙的感觉从掌心传来,仿佛这把剑是他身体的延伸。
他试着与剑沟通,下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意识瞬间与剑的灵魂融为一体。
剧烈的震颤传遍全身,墨昭瑾猛地睁开眼睛。
然后他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眼眶通红地走到墨凌渊身边,将他缓缓扶起:“皇叔,你没事吧?”
墨凌渊看着他恢复清明的眼神,试探着问:“你……恢复正常了?”
墨昭瑾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皇叔,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罢了。”墨凌渊虚弱地摇摇头,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
墨凌渊撸起墨昭瑾的袖子,发现那条灰色的印记已经延伸到他肩膀的位置了。
墨昭瑾抽回手,说道:“没事,现在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墨凌渊对墨昭瑾说道:“现在还是给你解毒比较重要。”
“咱们回宫吧,看看景宁妹妹有没有什么办法。”
墨凌渊摇头:“现在不行,有人躲在暗处耍阴招,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已经回到京师了。”
墨昭瑾望着他染血的衣襟,心急如焚:“那我们找个医馆把你伤口处理一下吧。”
“没事,你给我包一下就行了,带着这样的伤出现在医馆太惹眼了,我现在必须隐匿行踪,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
墨昭瑾拿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扯下衣襟撕成布条,帮他把伤口包扎起来,一边包扎一边忍不住的掉眼泪。
“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皇叔,我想起来了,你去江州救我,还有去地府......”墨昭瑾声音发颤,喉间像是哽着块烧红的炭。
“我不救你,还看着你死不成?。”墨凌渊别过脸去,动作牵动伤口,渗出的血在布条上晕开
墨昭瑾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被训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收起你那脸色,没到你给我哭丧的时候。”
墨昭瑾结结巴巴的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你那点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愧疚个什么劲。”
“皇叔,我没有......其实我看到了,在地府......”
墨凌渊终于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墨凌渊终于开口:“知道了也没什么,早晚都要知道,我也没想过要隐瞒。”
墨昭瑾赶忙摆手道:“不不不,皇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你的身份没有任何觉得不适,我只是担心,你已经在地府暴露了身份,还遇到了一个那么厉害的人。”
“那个人的确厉害,不过他既然身在地府,就不可能轻易来到阳间找我麻烦,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
暮色沉沉,两人在街巷深处寻到间破旧的茅屋。墙体裂缝里钻出枯黄的野草,门板被虫蛀得千疮百孔,连床板都缺了个角。
墨凌渊却仿若不觉,倚着发霉的土墙,给苏沐轩传了信。
苏沐轩还没来得及回宫,立马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
不出半个时辰,苏沐轩踹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冲进来,腰间玉佩还在晃荡。
他先是打量墨昭瑾恢复清明的神色,又瞥见墨凌渊胸前浸透血的绷带,惊得跳脚:“这才多久没见,你们俩又闹哪出?”
“我都记起来了。”墨昭瑾垂着头,发梢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苏沐轩长舒一口气,夸张地拍着胸口:“谢天谢地!再看你那副六亲不认的样子,我非得用虎符敲碎你的脑袋!”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墨凌渊皱眉想要起身,却被墨昭瑾按住肩膀。
“别动!伤口又要崩开了!”
墨凌渊也顾不上,问苏沐轩:“宫里怎么样了?”
苏沐轩挠挠头,一脸为难,却还是说道:“宁儿昏迷了,一直也没有醒,小青也看过了,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沉睡着。”
墨凌渊眉头皱的死死地。
苏沐轩问墨昭瑾:“听说那天她跟你一起出宫了,然后你就消失了,我们在东市深处找到了她的马车,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昏迷的,所以这件事一定跟你有关系,你还记得当天发生了什么吗?”
墨昭瑾仔细的回忆起来,然后缓缓的说道:“那天我们的确一起出宫了,后来我一个人下了马车去街上闲逛,碰到一个认识我的人,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弄晕了,至于她是怎么出现在东市深处,又是为何昏迷的,我一点都不清楚。”
“那你是在哪醒来的?”
“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我醒来就看到了那个给我下毒的黑衣人,他问我想不想报仇,我说想,他告诉我皇叔就在江州,只要我去杀了皇叔,他就给我解毒。”
苏沐轩叹口气,还以为找到墨昭瑾能找到线索,可是现在一看,还是毫无头绪。
墨凌渊一脸深沉的说:“为什么会在东市深处呢?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一帮骗子,一帮贫民,要说特殊之处,也就这些。”
事情陷入僵局,屋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唯有墙角油灯在滋滋作响,昏黄光影将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驳墙面上。
墨凌渊刚刚休息了一会,就听墨昭瑾说道:“好像有人来了。”
墨凌渊用心感受了一下,然后说道:“没关系,自己人。”
话音未落,破旧木门“吱呀”被推开,裹挟着夜风涌进的,是小青轻快的步伐与苗疆男子沉稳的脚步声。
两人打量着漏风的屋顶与爬满霉斑的墙角,几乎同时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