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早就空了的奶茶杯，谢木蔓确定，小乌龟在紧张。
为什么紧张？是担心考不过她，还是担心她没考好？
谢木蔓知道，当然是后者。
小乌龟在担心她呢。
伸手，她从笔筒里抽了只笔，拖过个本子，翻到空白页，抬手写下三个数字——
“690”。
写完，唰一下撕掉那页纸，啪地贴在了正在转啊转的网页上。
“690，”谢木蔓歪头，“上下浮动不过5分。”
卫柏愣住。
被帅愣的。
抽笔写字撕纸贴起，一气呵成，帅他一脸。
一帅之下，他都不紧张了。
不过，他刚刚怎么就紧张了？他可不是个容易紧张的人。
不用细想也知道答案，因为在查的是谢同学的成绩，而不是他的。
他会为谢同学而紧张，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白嫩修长的手指依然按着那张纸，遮住了部分电脑屏幕。
“你三模可是考了700分，”卫柏打趣道，“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三模成绩整体偏高，”谢木蔓笃定，“你肯定知道这一点。”
卫柏当然知道。
三模那分高的，明显给大家伙鼓气呢。
不过谢同学的自我估分是685-695吗？
巧了不是，他估计也在这个分数段内。
目光略过电脑屏幕，卫柏蹭一下站了起来。
瞬间，谢木蔓也反应过来，她转回头去，果然看到白纸周边出现了一些小字。
卫柏：“成绩出来了！”
谢木蔓：“嗯。”
出来了，但被她手中的纸挡住了。
写着“690”的纸从电脑屏幕上移走。
卫柏紧紧盯着逐渐出现的屏幕。
苏江省夏季高考成绩查询。
语文129，数学142，英语140，物理94，化学92，生物94。
总分：691。
在所有考生中总成绩位次：51。
卫柏喜笑颜开：“稳了。”
谢木蔓淡定道：“轮到你了。”
这话说完，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紧张，甚至大脑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小乌龟肯定没问题的，但她手心都出汗了。
怪不得某人刚刚在吸空奶茶杯呢。
原来这种紧张，是控制不住的。
这次，卫柏反而非常淡定。
他像是登录个普通账号一样，开始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
网页没再转来转去，直接给了他结果。
语文132，数学140，英语142，物理94，化学96，生物96。
总分——
一分不差，又是700！
这就稍微有点出乎意料了，卫柏原以为他的分数会无限接近700而已。
再看一眼分数，嗯，确实是700.
他竟然考了700分。
挺牛，不愧是他。
转头笑得有点欠欠的：“谢同学，你输了。”
“嗯，”谢木蔓嘴角轻扬，“心服口服。”
700！
小乌龟考了700分，省排名第9。
虽然他三模也拿到了700分，但这次的排名肯定远胜于他任何一次模拟考。
谢木蔓知道，这不是奇迹，而是厚积薄发，是水到渠成。
700分，他应得的。
重新看向电脑屏幕，笑得眼睛弯弯，梨涡深深：“这个分数，其他大学会来抢人的。”
卫柏：“那海大赚翻了。”
在大学的选择上，他坚持海大不动摇。
一方面是他确实喜欢海大，海大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学科评估A＋，与京大不相上下。
另一方面，海大背靠诸多大夏顶尖互联网公司，资源更丰富，而且人工智能方向实力强劲。
而京大这个专业更强调基础理论研究，毕业生在学术领域上表现突出。
他没打算深耕学术，他非常清楚，自己属于天赋型选手中的努力型。
柳城一中尖子生里，恐怕只有左一璇跟他是同种类型，其他人都是在玩中学。
廖以南几乎天天手机不离手，盛君浩更是出了名的爱看漫画。
至于谢同学……她高三下学期之前连晚自习都不上。
一开始，他以为谢同学晚上在家学习。
后来，他才知道，这货六点之后就不学了。
在真正的天赋型选手面前，他这700分不值一提，跟人家一起去研究理论，那不是找虐吗？
倒不是害怕挑战，只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呢？”卫柏问，“确定不考虑其他大学了吗？”
谢木蔓：“嗯嗯。”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去几年的日日夜夜，在这一刻才真正画上圆满的句号。
“我以前以为，出高考成绩的时候我会很兴奋，或者是很悲伤，总之情绪极端激动，大开大合的那种，”卫柏倚着椅背原地转了一圈，说道，“没想到这么平静。”
“准确来说，高考结束就很平静了，因为尽在掌握之中。”
谢木蔓：“……”
这人看上去有点欠揍是怎么回事？
“确实尽在掌握，”谢木蔓也原地转圈圈，“省排名第九的卫同学，这个成绩可能是柳城状元哦。”
卫柏：“那得看盛兄发挥如何了。”
都700分了，怎么可能不展望一下状元？
排名进了省前十，的确可能是状元，概率甚至高达五五开。
什么？你说柳城第一不算什么，全国第一才是状元？
屁话！柳城第一怎么不算状元了？真考了第一，学校和市里都会发奖金的好吗？
“状元不状元的倒是不重要，”卫柏又转了一圈，“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意这种虚名。”
谢木蔓：“才怪。”
小乌龟是只喜欢赢的小乌龟，不过他心态很好，输了也不会多伤心。
这句“才怪”令卫柏有点惊讶。
喂喂喂，谢同学，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了解我？
行吧，我就是想当第一，我还挺在意这种虚名的咧。
两人没聊太久，他们得各自跟家人朋友汇报。
卫柏看了眼手机，此时早已一堆未读消息，各个群里更是炸了锅。
尤其是家庭三人群里，吴女士刷屏刷了几十条语音，全是问成绩的。
“我得回家了，”卫柏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吴女士都急疯了。”
谢木蔓点头：“我也得给小姨打电话。”
卫柏一进家门，就被吴女士和老卫围了上来。
没等两人开口，他直接手指比“7”：“700，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