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着哪里了?疼吗?”
季邶有些担心,但小家伙挥了挥手:“不疼的。”
“都肿了一块还不疼,先回去上药。”
回了房间,季邶小心翼翼的将小家伙的裤脚挽起,膝盖红肿的一块很明显。
季邶动作轻柔的给小家伙上了药,吹了吹。
其实上药的时候是有点疼的,但小家伙咬着嘴唇,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泛着泪花,可即便这样,他还是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季邶被他这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其实,疼可以说出来,就像小煜要是不想继续参加节目我们也可以随时喊停。”
他将小煜抱到自己的膝盖上,认真问道:“回去可以好好养伤,小煜想回去吗?”
小家伙想都不想直接摇头:“不,季叔叔,男子汉大丈夫,我不怕疼。”
“而且,我很喜欢参加节目。”
这里有很多小朋友,有很多好看的地方。
他不舍得走。
季邶从来不会太干预小家伙的决定,他声音轻柔道:“好,但要保护好自己。”
小煜点了点头。
......
昨天的种水稻环节导演连夜剪了一些片段放上网,短短几个小时,就引了不少热度。
经过再三思索,导演拍板决定,今天的除草大赛直接改成直播的形式。
九组家庭集结后,节目组将人带到一片长满野草的荒地。
天气有些热,金黄色的阳光照在面前这一片深绿色的野草上。
主持人站在田埂上,指着伸手的一片草地:“这是村里上了年纪的奶奶家的一片地,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拔草,和昨天一样每一组家庭会划分一个区域,第一名能获得我们的神秘大奖。”
“另外,这次的的除草比赛以直播的方式进行播放,请大家努力哦。”
主持人说完,便退到了一侧,将更多的镜头对准每一个小朋友。
小家伙们跃跃欲试,觉得拔草特别有意思。
苏半夏看着那灰扑扑的土,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真不知道节目组老拍这些脏不拉几的场面干什么?
她狠狠的踩在泥土上,手上连着套上了三个手套,这才不情不愿的蹲下来。
要不是昨天她在网上看见自己被网友说矫情,还说自己宁愿看着孩子挨晒都不帮忙,又说她黑心,她才不会沾这些脏东西。
她磨洋工似的随手拔了几根。
就在这时,一边拔了一大堆野草的小朋友正乐呵呵的朝着不远处的框子跑去。
或许是觉得有趣,小家伙站在距离框子不远的地方,铆足了力气一丢。
大半的野草是入了框里,但也有不少落在框外。
小家伙遗憾的摇了摇头,正想弯腰收拾时,一侧忽然传来一道凶狠的声音。
“干什么!扔东西之前不会长眼睛好好看看嘛!”苏半夏猛的起身,她伸手一小块丢在头上的野草,一动泥土哗啦啦的从脸上掉下来。
看到这些,她的脸色更黑,更臭了!
“你没看见有人在这里吗?什么脏东西都扔,扔的别人满身都是,脏死了。”苏半夏浑身上下戾气很重。
她扯完了野草,怒瞪着面前才到大腿根的小男孩:“连句道歉都不会说吗?”
小男孩被她凶的吓到,他站在原地手脚无措,红着眼眶泛着泪水。
想找妈妈,可是妈妈去厕所了。
一直跟随着小朋友的摄像师见状,也不忍心,于是开口劝道:“苏小姐,小孩子顽皮,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怎么这么准?一堆都丢我头上?”
苏半夏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污渍,气的更不得了,一时间甚至忘记当下还在直播。
她伸手抓着石帆衣服,戳着自己身上的污渍:“年纪小干坏事就不用被追责吗?真不知道家长到底是怎么教育的。”
越说越凶。
此刻弹幕上飞快的飘过一行行鲜红色的字体。
【苏半夏怎么回事?本身就这么坏的吗?】
【石帆小朋友才五岁,怎么可能故意往她身上扔东西,分明是她不爽节目组的安排,借机生事!】
【可怜的石帆小朋友,被骂的这么惨,苏半夏胡乱诬陷小朋友,真不知道她的粉丝都是从哪里来的。】
诸如此类的屏评论迅速占据了整个页面,眼看着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导演这才着急忙慌的冲到苏半夏的身边,他小声提醒道:“苏小姐,现在是直播,弹幕上已经出现很多对你影响不好的言论。”
听到这话,苏半夏的理智这才回笼,她迅速松手,僵硬道:“这次就算了,下次要看准一点再扔。”
被吓惨了的石帆连忙转身跑了。
不同于这边的剑拔弩张,小煜那边的气氛倒是很轻松。
拔草拔的累了,小家伙干脆一屁股坐在野草垛子上。
太阳有些灼人,他看着一侧还在努力的妈妈,脑海中灵光一闪,灵巧的小手捡起野草随意打了几个结,一个简易的草帽赫然成型。
小家伙献宝似的递给苏筝:“妈妈,送给你。”
烈日当空,苏筝的两颊被晒的有些发红。
她高兴的接过草帽开口道:“谢谢小煜。”
一侧的茜茜瞧着那顶草帽,小心翼翼的走到小煜的身边,问道:“小煜哥哥,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草帽?我也想给我妈妈做一顶。”
小煜很乐于分享,他随手捡起两根野草,正想教她怎么打结转圈时,茜茜的妈妈忽然出现。
她沉着脸,神色古怪的看着小煜:“这有什么好学的,地上的野草脏死了。”
说完,她拉着茜茜迅速回到自己的区域。
一直偷摸观察着苏筝的苏半夏,这会也瞧见那名家长不太正常的反应。
那模样不像是在嫌弃野草,反倒像是在嫌弃小煜。
她唇角一扬,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得意。
瞧吧,聪明人都讨厌这母子俩。
苏半夏趁这会走到茜茜妈妈的身边,她小声试探道:“怎么了?怎么把茜茜拉回来了?”
茜茜妈妈瞥了一眼苏筝的方向,她凑近了些,说道:“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连个爸爸都没有,这不是私生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