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安暖一下子放心了:“怎么回事,这人是不是盛寻雪的男朋友。”
“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地下情人。”楚隽道:“两个人从小关系就好,但是盛家看不上禹家的条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两个人一直是秘密交往。他们想着,等时间长一点,等盛寻雪的年纪大一些之后,父母可能就会慢慢松口。”
“那为什么闹翻?是不是禹志坚身体不好?”
“嗯,也不是完全不行,但确实有些问题。”楚隽说:“我已经调了之前他在医院的检查报告,虽然不至于和盛寻雪做一对精神伴侣,但也就是,凑合凑合吧。”
“但是他们俩的感情很好,香山就是他们常去的地方了。禹志坚是文艺青年,谈情说爱不在话下。”
“这种状态本来一直维持着,一直到去年上半年,出了一件事情,让这种温和的关系维持不下去了。”
安暖奇道:“什么事情?”
“盛寻雪被在外出谈业务的时候,有一天回来的晚,被人侵犯了。”
“啊?”安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情:“她,当时没有报警?”
“没有。”楚隽面色沉重:“这种事情,虽然女性是受害者,但因为社会舆论和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受害者在得到一部分同情的同时,也会受到其他伤害。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将责任更多地推在受害者身上。这就导致很多女性在受到侵害的时候,宁可自己咽下苦果,也不敢报警。让犯罪分子更加嚣张。”
盛寻雪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在这一点上,却也不能免俗。
这事情,只有禹志坚知道。
禹志坚是个仔细细心的人,立刻就察觉到了女朋友那段时间的问题,也问了出来。
安暖道:“之后,他们俩的感情出问题了?”
“这倒并没有。”楚隽道:“禹志坚这方面做得不错,并没有因为此事对盛寻雪有什么偏见。但是盛寻雪自己,出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我们之前说的……食髓知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你知道有一种症状,被绑架的人,在受到虐待之后,会爱上绑匪吗?”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对。”楚隽道:“盛寻雪没有爱上凶手,但是她爱上了那种刺激疯狂的感觉,可禹志坚没有办法给她这种感觉。于是,一次意外,她找了酆邦辉兄弟。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被禹志坚知道了。”
禹志坚爱的绵长,又有些自卑。虽然盛寻雪被歹徒侮辱的事情他表现的很豁达,但这始终是一根扎在心里的刺。
这根刺,让他渐渐心生怀疑,长成了参天大树。
楚隽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两个人本来平淡的感情出了问题。虽然盛寻雪和酆邦辉分手了,但是,她和禹志坚也过不下去了。盛寻雪要分手,禹志坚不愿意,两人因此发生了矛盾。香山桃花树下,是他们定情的地方。案发当天,禹志坚做好了准备,将盛寻雪约了过去。”
这是禹志坚说好的分手条件,像他们从前一样,夜游香山。
盛寻雪同意了,并且像往常一样,和父母编造了一个理由。
因为工作关系,盛寻雪也会去外地出差,不会时间太长,但是两三天都很正常,所以在刚失踪的时候,盛寻雪的父母并没有觉得奇怪,更没有报警的想法。一直到警察找到了盛寻雪的头颅,还原出长相,这才找到人。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上了香山,就再也没有能下山。
禹志坚做了万全的准备,带了工具,在他们曾经去过许多次的桃花树下,将人分尸。
那几日,禹志坚父母没在家中,去亲戚家了。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悄悄地出门,悄悄地回家,一切都在夜色的掩护中,无声无息,没有人知道。
虽然只是一条人命,其实不算什么大案子,但这案子前因后果,却实在叫人唏嘘。
安暖道:“那个凶手……就是侵害过盛寻雪的凶手,还有可能找得到吗?”
归根到底,他才是罪魁祸首。
“很难。”楚隽实事求是:“这件事情盛寻雪只对禹志坚透露过一点点,没有对任何其他人说过。如今盛寻雪也死了,想找这个凶手,根本无从找起。”
这都不是大海捞针了,是大海里根本都不知道要捞什么。
除了知道这八成是个男人,其他一无所知。
安暖明白,点了点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勉强不来,警察只是警察,也不是神仙。
看着安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楚隽又道:“不过你放心,这个凶手虽然不好查。但这件事情,是现在社会上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一定会有后续的推动。”
“嗯,我明白。”
严打,严打嘛。
第一次严打是去年下半年才开始的事情,每一个社会问题,都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解决的。而且,也不可能完全解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能说太多,不能影响历史进程。
为了这个案子,刑警队也算是忙了这些天,如今凶手落网,大家都松了口气。
收拾收拾下班。
“对了,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安暖将翟琛送来的蛋糕拿了一袋子出来给大家分,一边分,一边问楚隽。
楚隽从袋子里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这是爷爷叫人送来的?”
“算是吧。”安暖说:“是大哥送来的,他是来找董紫莺的,顺便把爷爷给我买的蛋糕送来,我在食堂碰见他了……对了,你们是不是都没吃饭呢?”
以她的了解,这些人忙起来,肯定不会准点吃饭。
“还……”楚隽没说出一个没,嘴里就又被塞进了一块蛋糕。
“走,先吃饭。”安暖拽着楚隽往外走:“边吃边说,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嗯,说我们俩住的事情。”楚隽说:“昨天那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呀。”
“住得舒服吗?”
“挺舒服的。”
确实挺舒服的,虽然没睡好,但是确实跟房子没关系。
安暖在心里责任分明,是我自己的问题,与房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