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生产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男人微微皱着眉,脸上写满了无奈,眼睛不时瞟向刘光梅,期望她能消消气。
“那也不行!你以前追求她的时候,我管不着,但是你现在跟我在谈对象,就不允许!”
刘光梅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的内心被嫉妒填满,色厉内荏。
其实,在见到田野之前,她觉得身边这个男人虽说不算特别出众,但长相还算凑合,家里条件也说得过去,两人处着倒也还行。
可就在看到田野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她再看身旁的男人,瞬间觉得这家伙长得实在是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让她心里泛起一阵厌恶,甚至有些恶心。
此刻,她满心都是田野高大帅气的身影,对比之下,自己的对象简直是天壤之别。
“刘光梅,你要干什么!”
方桃儿盯着刘光梅,牙关紧咬,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这刘光梅自己又没招惹她,可她总是没来由地找自己麻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只想平平静静地在这个厂里上班,挣点钱补贴家用,从来没想过要去招惹谁,也不想和厂里任何男青年有什么瓜葛。
只因为自己长得漂亮,总有一些男青年对她穷追不舍,她也很是无奈。
镇服装厂规模不大,拢共也就百来号员工。
前几年经历了一次大换血,把一些年纪大的员工都替换了下去,如今厂子里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里,有的家境优渥,有的家境一般,但大多数都是继承了父母的工作才进到厂里的。
他们正处在青春躁动的年纪,没过多久,厂子里就出现了很多谈恋爱和拉帮结派的事情。
方桃儿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入服装厂的。
她一进厂,出众的容貌就吸引了众多男青年的目光,那些年轻小伙的视线纷纷聚焦在她身上。
可方桃儿一直对旁人表现得很冷淡,不管哪个男青年追求她,她都不予理睬。
这两年来,虽然有不少人因为她的冷淡而死了心,转而选择了其他女青年,但一些条件优质的男青年却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这可引起了众多女青年的不满,她们都觉得方桃儿自视清高,刘光梅就是其中最为偏激的一个。
刘光梅心里一直认为,方桃儿把厂里优秀男青年的目光都吸引走了,导致自己和其他女青年只能选择一些条件不怎么样的男人,就像自己身边这个对象一样,越看越不顺眼。
所以,她和一些女青年都对方桃儿怀恨在心,在背后编排了不少关于方桃儿的坏话。
田野对他们这争风吃醋的闹剧毫无兴趣,微微摇了摇头,便和方桃儿准备一起走进厂子。
他抬腿刚要走,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刘光梅从后面冲了过来,伸出手一把拉住了田野的自行车后座。
田野听到动静,疑惑地回过头,看向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刘光梅察觉到田野投来的目光。
那是一双深邃而帅气的眼睛,她心里顿时一阵慌乱,可又不想在田野面前失了面子,于是故作镇定,挑了挑额前的碎发,强挤出一个自认为妩媚动人的笑容,说道:
“帅哥!你是哪个车间的啊,在我们车间没见过你啊!”
说着,她还刻意走上前几步,将自己的胸脯挺得高高的,仰起头,用一种自以为很迷人的姿态看着田野。
紧接着,她又凑近了一些,像是要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压低声音说道:
“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和方桃走得太近,我告诉你哦!她是个石女,不开窍的!”
说完,她还怕田野不够明白,又补充了一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坏笑:
“堵实心的!一窍不通!”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田野的反应,心里想着这下你该对她没兴趣了吧。
“还有,我告诉你,现在厂子里马上要裁员了,她方桃儿绝对是第一个下岗的。”
刘光梅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底气,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
“哪像我,我舅舅是厂里的干部,我的职位绝对是能保留下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一丝傲慢的神情。
田野皱了皱眉头,心里对这个女人的行为感到十分厌烦,冷冷地说道:
“放心,谁都会被裁员,她不会!”
他是一点也不想跟这种人有任何的交集,只想着赶紧摆脱她。
就在他在想着要不要给这个女的一点教训的时候,方桃儿拉着他快走了几步。
脱离了那两个人,方桃儿说道:
“赶紧去办你的事情,然后赶紧走!”
等田野走进厂区之后,方桃儿才缓缓回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那个女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随即,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冷笑。
就你这种货色还想爬上田野的床,你是想多了。
刘光梅看到方桃儿对自己冷笑,顿时气得直跺脚,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她对方桃儿的恨意更加深了,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训她。
刘光梅回头对着追求自己的那个男青年说道:
“等会你去把方桃儿的这个事情告诉孙壮,就说他的梦中情人被人抱了!”
她心里清楚,孙壮一直对方桃儿念念不忘,要是知道方桃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肯定会去找麻烦,到时候就能好好整治方桃儿了,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
陈光辉身为镇服装厂的厂长,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
县里下达了明确命令,一些无法实现自负盈亏的厂子,必须进行改制,允许他人承包。
他所负责的这个服装厂,不幸也在其中。
这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他的厂子再也无法获得县里的财政支持,身为厂长,他不仅要承担起厂里工人之前拖欠的工资,而且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员工,都不得不另寻出路,自谋生计。
这几日,经朋友介绍,他四处奔走,满心期望能有人出资挽救他的服装厂。
然而,全国都在进行改制,几乎没有人对他这个小小的厂子表现出任何兴趣。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清理厂子里的库存,然后无奈地选择解散厂子。
尽管心中满是不舍,但现实却让他别无他法。
一大早,陈光辉就来到厂里,径直前往仓库查看库存情况。
当他走进仓库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难以置信,之前那些堆积如山的老款式衣服,此刻一件都不剩,仓库里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
带着满心的疑惑,他又匆匆跑到财务部查账。
一番查看后,发现账面上的金额和以前一模一样,不仅没有任何进账,反而还有一些物料支出的费用。
经过询问,他才得知,这一切竟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陈健康干的好事。
这个家伙竟然私自动用自己的公章,把库里的衣服全部弄走了,而且没有一分钱入账。
陈光辉得知此事后,气得七窍生烟。
他随手在路边扯了一根柳条,紧紧攥在手中,怒气冲冲地跑去寻找陈健康。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虽说这算不上挪用公款,但盗用公章的罪名也不小,弄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
他快步来到销售科,只见几个销售员正围坐在一起,热烈地交谈着,欢声笑语不断。
陈光辉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这哪像是在上班,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安静!销售科现在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