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一堆竹篾前。
开始挑选合适的竹篾。
扎纸人,首先要搭建骨架。
我选了几根粗细适中的竹篾。
开始弯折、捆绑。
很快,一个简陋的人形骨架就成型了。
接下来,就是糊纸了。
我拿起一张白纸。
裁剪成合适的形状。
然后,用浆糊仔细的粘贴在骨架上。
一层又一层。
直到纸人变得厚实起来。
我用小刀,小心翼翼的雕琢着纸人的五官。
按照信上的要求。
我用自己的血,刻画了纸人的五官。
鲜红的血液,在洁白的纸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
继续在纸人的身躯上,刻下了我的生辰八字。
我做的十分认真,一直弄到临近晚上。
最后,我咬破舌尖。
用舌尖血,点在了纸人的眼睛上。
舌尖血点在纸人眼睛上的瞬间。
我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瘫软在了地上
纸人鲜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盯着纸人,后背汗毛竖了起来。
纸人原本惨白的脸色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就像活人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活了吧?
“成了?”我咽了口唾沫,问赵惭。
赵惭没有回答,只是掏出符纸,盖在了纸人的眼睛上。
“敕!”
赵惭大喝一声,符纸燃烧。
火焰覆盖在我扎好的纸人身上,纸人剧烈地颤抖着。
就像一个活人在火中挣扎,我甚至听到了细微的噼啪声,像是骨头被烧裂的声音。
“成了!”
赵惭长舒一口气
正当我满脸疑惑的时候,我看见逐渐化为灰烬的纸人冒出一股红色的气团。
气团直冲我眉心而来,点点红光笼罩住了我的眼睛。
“意识不要反抗,让它进入魂魄”
赵惭的话传入耳边。
我老实的待在原地不动,任凭红光吸附。
“通阴阳,祭亡魂,纸人宿魂灵,术成!”
耳边传来赵惭念诀声。
我睁开双眼,赵惭正喘着粗气的蹲在我身边。
“累死老子了,你小子是正是通玄了。”
“现在你应该是动不了,你就在地上睡吧,老子也回去睡觉了。”
我一脸懵,正要询问通玄与不通玄的差异。
一股困意袭来,眼前一片模糊,昏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窗外还是一片黑暗。
赵惭在我一旁忙忙碌碌,时不时在师父的纸棺上刻画着什么。
“师哥,你不说回去睡觉吗?”
赵惭见我醒了,一把将我揪起,口中骂骂咧咧。
“啥?你他娘的睡一天了,今天都十五了,赶紧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脑子还像浆糊一样。
“睡一天?今天十五了?”
我拼命回忆,昨天好像……是十四?
“你小子昨天通玄了,睡一天很正常。”
“要不是老子把你摇醒,你估计得睡到明天早上。”
赵惭白了我一眼。
“通玄?我咋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啊?”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除了浑身酸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你小子懂个屁!”
赵惭不耐烦地打断我。
“通玄只是打开了门槛,能让你真正学习纸扎门的秘术,一下子就变样,可能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马上要为老头子集月阴,咋滴,你不想你师父啊。”
“别傻愣着了,赶紧过来帮忙!”
我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赵惭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在自己手指上轻轻一划,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将指尖的鲜血涂抹在纸棺上的一个特定符文上,口中念念有词。
“月阴至,魂归来!”
赵惭忙活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
“好了,月阴集齐了。接下来就等老头子回魂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夜越来越深,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冷。
“师哥,这…真能行吗?”
赵惭说集齐月阴就能让师父回魂,可这都大半夜了,除了风声,啥动静都没有。
“嘘!别说话!”
只见此时纸棺轻微的颤动,一团白气笼罩在师父的纸人上方。
白气缓慢的进入纸人,直至消失不见。
“长生……赵惭……”
师父的呼唤声从纸棺中发出。
我激动地扑到纸棺前,想去抱住师父,却被赵惭一把拉住。
“你小子疯了!别碰!”
赵惭紧张地盯着纸棺。
“老头子现在魂魄不稳,你一碰就散了!”
我讪讪地收回手,眼眶却湿润了。
纸人师父动了动,像是要坐起来,却无力地倒了回去。
“师父!”
我只能拼命的呼喊着。
纸人坐了起来,声音传入二人的脑海。
“长生……我的徒儿……”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师父的目光转向赵惭:“惭儿……苦了你了……”
赵惭撇了撇嘴,眼眶却红了:“老头子,你少说两句,省点力气!”
“师父!您感觉怎么样?”
我颤抖着问,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魂魄。
纸人师父微微点了点头,纸做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长生,你已经通玄了?”
师父转向我,问道。
我连忙点头:“是,师父,我已经通玄了!”
“好,好……”
师父连说了两个好字,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偷偷瞄了一眼赵惭,他正紧张地盯着师父,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什么。
“赵惭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师父又对赵惭说道。
“老头子,别跟我搞这些,等老子找到胡阴阳,就给你救回来。”
赵惭吸了吸鼻子,强装轻松。
“胡阴阳……此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以你的道行,不是他的对手。”
师父轻轻叹了口气,劝告着赵惭。
“就算集月阴,我的时间也不多。”
“长生,你要看好赵惭,别让他冲动。”
我点了点头,听从着师父的嘱托。
“长生,纸扎门的传承,如今落到你的肩上。”
“纸扎门的秘术,你要勤加练习,切不可懈怠……”
“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我郑重地点头,答应着师父。
“赵惭,长生就交给你了,保护好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能让他被人吃了不成?”
赵惭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师父叹了口气。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都要保重……”
笼罩在纸人上方的白气再次出现,缓缓地飘散在空中,纸人师父也无力地倒回了纸棺里。
我心里一紧,连忙问道:“师父!师父!”
赵惭也紧张地盯着纸棺,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