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夫子就又恢复了笑呵呵的神情:“不过,陛下的新朝刚立,内忧外患都有,此时为了功名利禄而来的能人多不胜数,我去暂时也没用,倒不如好好保护这座城。”
韩毅听着夫子刚刚慷慨激昂的话,在某一瞬间都已经动了直接把他带上的想法。
但是他的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韩毅。
韩毅也哈哈一笑:“夫子大人保护一座城,不如保护一个国,是否?”
他后面这话其实就意在试探了,和他刚刚的想法不在相同。
夫子却笑着摇头:“非也,国由州组成,州由县,城组成,城又由乡,村组成,如此,一座城稳,其他城效仿,城稳则州稳,州稳则国稳。”
韩毅听着夫子这么说,大是感慨。
一拱手,韩毅便道:“受教了。”
夫子哈哈大笑:“行了,行了,这眼瞅着天色不早了,人能等,田里的庄稼可等不得,下田劳作了,兄台,你若真有能耐见到皇上,三年后,可为皇上引荐我。”
其余三年,他打算为新皇好好的保住一座城。
同时,他也要看看这三年之内,新皇会有什么样的作为。
韩毅一拱手,说道:“好!”
李江,朱晴儿两人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韩毅,两人都很精明,知道韩毅这是准许了夫子的行为,同时他们也明白了,韩毅是惜才。
想想也是,韩毅本身就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皇帝,他的强大是难以想象的,对于他这样的人,无论多少人才都是他所喜欢的。
但他还有一个强的点儿,便是他因人而用,不会强行把人才安排在不属于让他们的领域让他们做个虚职。
小青是跟着韩毅时间最长的人,韩毅在想什么她都不用过脑子便可猜到。
不过夫子毕竟不认识他们,拱了拱手就准备下田干活。
可他刚起身,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就跑了过来:“大人,大人!出事了,出事了!”
本来前脚已经踏进泥田里的夫子蹭的一下收住了脚。
他看着眼前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问道:“方里正怎么了?你先别急,喝口水再说。”
说着,他就跟另外一个农民要过了水囊。
可老人根本就不要他的水囊,只是胡乱的冲着他摆了摆手,喊道:“不喝了,不喝了,再迟了就来不及了,三年一度的白河祭祀要开始了,大人,你快去,快,不然要出事的。”
“白河祭祀?”
这个韩毅不是很清楚。
他便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小青。
原来的大齐有九州,三百多个县,城,每个县城里又有多达几十个乡县,这些地方风俗迥异,即便是韩毅也不可能全都搞得懂。
但是小青作为韩毅的贴身总管,很多东西她是必须知道的。
于是她便说道:“白河祭祀是母亲河白河沿岸的祭祀。”
白河作为大齐大汉的母亲河绵延六千公里,八百亿立方米的水量,整个大齐以及历朝历代都将白河当成母亲河。
光是以白河为主名的支流且有名字的水系就有两百多条,没有名字的小河更是多到离谱。
所以白河沿岸有就有了祭祀大河的行为。
只不过这种祭祀河神的行为有时候是非常残忍的。
很多地方以童男童女,或者少男少女为祭品,挖心掏肝用来祭祀。
还有淹死,火烧,斩首等各种各样的祭祀。
亦或者说是给河神选妻,挑选年轻漂亮的女子祭奠河神。
总而言之,各种残暴不仁的祭祀方式都很血腥野蛮。
甚至如果在战乱或者灾荒的时候,一些大巫师还会以河神需要奴仆为由,将一些本应该耕战的男子当成鱼肉,驱赶上百人淹死在河中。
当然也有地方祭祀就相对简单了,用三生代替活人,用馒头代替人头。
朱晴儿听完便是一皱眉说:“看样子,这次的祭祀应该是用人了。”
啪!
这个时候,夫子狠狠地一拍脑门,喊道:“混啊,我这几天忙糊涂了,忘了今年是祭祀白河河神的日子了,快,你的牛车在么?”
“大人!”韩毅抬脚向前了一步,喊道:“大人,牛车太慢,我等与你同去,坐我等良马,速度会快些,李江,你带老伯。”
李江应了一声,对着老里正说道:“老伯,上马,快!”
这会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也管不得礼节不礼节的了,当即就跳上了韩毅的马。
韩毅则和晴儿坐一匹。
“驾!”
几人挥舞着马鞭,大喝一声,指挥着马车快速向前奔去。
祭祀河神的地方一般不会选择渡口,而是地形最崎岖,最危险,激流最猛,风景却极好的地方。
就算风景不够,也一定河道最宽扩,有奔流之势的地方。
因为这种地方更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情绪。
只是这上去的路就费劲了。
不过万幸的是,韩毅他们的马都千里良驹,所以爬越这种地方还好。
大概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前面便可看到乌泱泱的全都是人,而远处,一条奔腾宏伟的大河正不停地咆哮着。
虽然现在距离人山人海之地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但是轰隆隆的水声已经传过来了。
除了水声之外,还有各种神乐在回荡着。
老里正说道:“这次祭祀的人是太陆家的十八岁女儿。”
“这太陆家六代男丁为国捐躯,男丁都死绝了,这女儿是陆家家族中为一个年轻后代了,大人,可不能让她被祭祀啊!”
夫子气的想骂人:“这群畜生,草菅人命!本官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话是这么说,可是实际上,夫子现在很头疼。
因为白河沿岸百分之九十的百姓都是相信河神的。
这祭祀河神又是从古至今的传统,他做父母官多年来屡禁不止,杀都杀了几波人了,可那些人死不悔改。
他这一个不注意,就又出现了这种情况……
而且府衙官吏中也多有人信神,觉得将活人祭祀本是最应该出现的事情,无可厚非,若非他的严厉,那些官吏都会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