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假了,为表庆祝,加更一章)
“镜流,叶冰大哥!”
某日清晨,白珩踏着微凉的晨露,来到了叶冰和镜流的家中。
“镜流出去了,白珩,你有什么事吗?”
叶冰坐在院落中央,面前摆放着一个画板。
“你在做什么?”
白珩没有回话,转而好奇地凑上前去,看叶冰的画纸。
“如你所见,在画画。”
叶冰拿着笔的手没有停下,蘸了颜料继续填充空白。
尽管还没有画完,但白珩已经看出了内容:日出。
叶冰正在画日出之景,蓬发的生命力几乎要从画纸里长出来。
白珩惊叹地端详着这张画,说道:“亲眼看到可比书上印刷的你的画作看起来更漂亮。”
“过奖了,闲情雅致而已。”
叶冰轻声回应。
“镜流同我提到过,你画画好像是为了养心来着?”
“是,这个习惯也有几百年啦。”
叶冰点点头:“我现在还没堕入魔阴身,没准还跟养心有关系呢。”
“哦~是吗是吗,那我也想画画!”
白珩跃跃欲试,似乎是觉得这样也能让她更长寿。
叶冰眉毛微扬,将自己没有完成的画作取下来,让开一步:“那你试试吧?”
“咦?”白珩愣了一下,惊讶地眨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意思是,等你画完了我再画就好。”
“呵呵,没关系,我也累了,正好休息休息。”
叶冰笑着摇摇头,回屋去把自己的画存放起来。
他都这么说了,白珩索性便抱着感谢坐下,拿起画笔。
她时常游历四方,有时候若是兴致来了,也会把眼前所见给画下来,所以她也是会画画的。
“叶冰大哥喜欢画什么?”
“我?”
叶冰已经从屋子里走出,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
“黎明吧,生气很足,能让我的心里畅快不少。”
“以前是喜欢画黄昏的,因为黄昏之后是夜晚,宁静,大多时间属于我自己。不过在夜芷去世以后,我就不画黄昏了,黄昏太凄凉。”
“…这样啊。”
白珩觉得自己又多嘴了,歉意地垂眉。
“不用这么在意我,你对夜芷也挺好奇的吧?如果有想要问的,直接问就可以,有些话我憋着也是憋着。”
叶冰洒脱地说,语气里有几分历经诸事的沧桑感。
闻言,白珩迟疑片刻以后,乖乖放下画笔。
好吧,相比于画画,她对叶冰和夜芷的爱情故事更好奇。
于是白珩问,叶冰答,两个人干脆就聊起天来,气氛倒也欢快。
“哇,原来泯灾剑是夜芷当初给你锻造的么?”
聊了一会儿之后,又得到了不少故事的白珩,惊讶地从叶冰手里接过那柄略有些沉重的剑。
叶冰点点头:“名字也是她取的。你要不要猜猜她为什么取‘泯灾’这个名字?”
“嗯…我想想啊。”
白珩思索着,把剑从剑鞘中拔出。
尽管已经百年,但这把在罗浮相当有名的剑,仍然流转着冷白的光晕。
白珩摸过那冰凉的剑身,觉得自己是碰到了她对他澄澈的心意。
于是她试探地回答:
“我猜一下哈,泯灾,意思是消除灾难。她希望这把剑可以替你将灾难荡平,保卫你的平安吧?”
“…”
叶冰愣住了,心神都被撞了一下,耳畔仿佛又回响起伊人的声音。
他抿了抿唇。
“咦,我没猜对吗?”
见他这个样子,白珩以为自己搞错了,不由得蹙着眉。
“不,很对,你猜的非常准确,所以我很惊讶。”
叶冰按着自己的眼角,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一般人对我这柄剑名字的猜测,都是觉得夜芷是希望我能够拿着这柄剑,卫蔽仙舟,保天下平安。我没想到你能猜出她的真正意思。”
“啊,一开始我也是那么想的。但是听了你的有关夜芷的故事之后,我就寻思,那么爱着未婚夫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希望夫君为了仙舟而冒险呢?她大概是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才对。”
白珩不好意思地说道,准确地点出了夜芷当初的心思。
叶冰后背发麻,鼻子又酸了起来。
几百年了,他现在其实已经很少哭了。
但现在又被人指出夜芷的真挚,心里始终没有被磨灭的那份思念,再次席卷了他的心声。
他闭上眼睛不让眼泪落下。
白珩看他这个反应,多多少少也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幽幽叹息。
夜芷对叶冰一往情深,叶冰也未曾忘了夜芷啊…
想了想,她拿起画笔,蘸了黑色颜料,在画纸上写写画画。
几分钟后,她戳了戳仍闭着眼睛的叶冰,用极其欢快的语气炫耀似地说:“快看,叶冰大哥,我画的百鸟朝凤图!”
“嗯?”
叶冰睁眼,看见画纸上的内容以后,先是呆愣一秒,而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一直盈盈不落的水滴终于是被挤出了眼角。
只见得那一张原本干净洁白的纸上,被白珩平白添了许多简笔画“小鸡”,潦草的笔痕,简约的风格,就连所谓的凤凰也不过是一只画了鸡冠的小鸡。
“诶不是,你笑什么?”
白珩佯装不满地嘟起了嘴,模样跟她画的小鸡一样憨掬可爱。
“不,咳咳,没什么…”
叶冰低下头,脑海里始终映着那“百鸟朝凤”,傻子一般地笑个不停。
半晌,他擦了擦眼角,抬起头,呼吸都笑得有些急促。
“谢了,白珩,啊我真的是,明明好久没因为想起以前落泪了。”
叶冰感激地注视着白珩。
白珩歪歪头,狐狸耳朵耷拉着,仍然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把自己非常用心非常认真的画给你看了,你不喜欢就算了,怎么还取笑我呢?”
“哈哈哈,你啊~算了,是我不对,好不好?走,中午时间了,我请你吃饭。”
“欸,这可是你说的,我要点最贵最好吃的!”
“好好好,吃不完打包带回去都成!”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