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旭转头去看乔瑞宁，脸色惨白。
他捂住话筒，只讪笑了一声，“瑞宁，你来了。”
然后，他假装随意地将手机挂断，收到了裤子口袋里。
乔瑞宁感觉此刻的程文旭有点奇怪。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问道：“怎么了？”
程文旭摇了摇头，“没，没事。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乔瑞宁感觉更奇怪了。
程文旭差不多每天都在发消息说，他的身体不舒服，问她什么时候来看他。
怎么她来了，他反而问她，怎么过来了？
乔瑞宁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这是怎么了？”
程文旭怕乔瑞宁察觉到自己不对劲，赶紧转头往床边走。
他直接坐在床边，低着头没有看乔瑞宁，捻着床单道：“没事，我就是……可能还是不太舒服吧。”
乔瑞宁也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伸手过去，“我帮你把一下脉。”
程文旭下意识想躲，却还是没有动。
乔瑞宁搓了搓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她的指尖带着几分暖意，顺着他脉搏的跳动，传进他的心头。
“瑞宁，我……”
有那么一瞬间，程文旭想要告诉她一切。
但是他不敢。
于是乔瑞宁抬头看他，他却什么都没说。
“比前几天好多了，”她的手指离开他的手腕，道，“各项指标都还不错，就是心神有点不宁，一会儿我给你开点药。”
“你要好好休息，不要熬夜，现在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其次。”
程文旭一直心思都很重，乔瑞宁也是清楚的。
程文旭低头看着乔瑞宁的指尖。
他不想让她的手指离开自己。
他喜欢隔着皮肤，他的脉搏在她的指尖下跳动的感觉。
像是她在触碰他的心脏。
那也算是她的心脏吧，毕竟，它只为她一个人而跳动。
“文旭，”就在他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指尖的前一秒，她忽而道，“你不能再折腾你自己了。”
他的手迅速缩了回去，抬起头来看她。
乔瑞宁琥珀色的眸子盯着他看。
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来的时候，程文旭到底在和谁打电话。
但是她猜，大概和之前那几次的事情有关。
程文旭几乎不敢直视她。
萧毅那边催得紧，他估计拖不了几天了。
如果要是萧毅等不及了，恐怕真的会对瑞宁下手。
想到这里，他就恨透了乔家人。
他们怎么能出卖瑞宁呢！
乔瑞宁看着程文旭这幅样子，就知道他恐怕又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文旭，”她轻轻叹气，“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的话，恐怕没有人能够救你了。”
“瑞宁，我……”
程文旭鼓足勇气，想要说出来。
可是乔瑞宁的手机就在此刻响了起来。
“喂？”
乔瑞宁接了起来。
程文旭听到了电话那头，是江御霄的声音。
虽然他听不太清楚江御霄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乔瑞宁骤然变得温柔的神情，他的心便重重往下一沉。
终究，瑞宁的心里，还是只有江御霄。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和瑞宁认识了十几年，却比不过江御霄的这几个月？
他江御霄到底有什么好！
程文旭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乔瑞宁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是对电话那边道：“那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然后，乔瑞宁便挂断了电话。
“文旭，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要自己在这里乖乖的，回头我把药方发给医生，你要按时喝药。”
程文旭仰头看她。
她关心他的话，让他感觉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分别。
但就是不一样了。
瑞宁从前，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
可是现在，江御霄抢走了他的瑞宁，就是抢走了他的一切。
“瑞宁，你是不是要去找江御霄？”
她说她有事，但是他知道，她就是要去找江御霄。
可乔瑞宁垂眸看他，却没有半分要掩饰的意思。
她点头，道：“是啊。”
程文旭说不出的生气。
他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等他反应过来他刚刚要和乔瑞宁说什么的时候，乔瑞宁却已经关门离开了。
他迅速下床，走到窗边。
江御霄的车已经停在了外面。
他看到乔瑞宁打开门，快速下了台阶，然后直接朝着江御霄小跑过去。
江御霄就站在车边等着她。
看她小跑过来，他张开双臂。
乔瑞宁便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程文旭虽然看不到，但是他仿佛能想象出来。
在阳光的映照下，乔瑞宁的眼睛一定是亮晶晶的，比太阳更耀眼。
乔瑞宁仰起头来看着江御霄，他们两个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一起上了车。
程文旭就这样趴在窗口，一直看着他们的车远去。
他死死咬唇，甚至连自己的下唇被咬破出血，都没有察觉。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然后接听。
“你好，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是乔钰晨。
程文旭淡淡应了一声，道：“好。”
“那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乔钰晨和程文旭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程文旭挂断电话以后，却仍旧站在窗前，望着乔瑞宁离开的方向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了乔钰晨发来的信息，方才收拾好了出门。
乔钰晨把他约在了一个很安静的私人会所。
他进门，发现来的人不仅仅只有乔钰晨一个，还有乔悦安。
看到这个女人，程文旭便忍不住皱眉。
他痛恨伤害过瑞宁的人，而这所有的一切的最开始，都和这个女人有关系。
“说吧。”
程文旭坐在他们两个对面，声音冰冷。
乔钰晨道：“最近生意很好，我们也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什么下一步计划？”
程文旭当初投资乔氏的时候，就没想过还有什么下一步的计划。
自然也没有和乔钰晨谈过这个话题。
“萧氏那边，对乔瑞宁很感兴趣，”乔钰晨道，“我们打算把她送过去。”
乔悦安抓住了乔钰晨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哥哥，一定要这样吗？”
“安安，你不要再为她考虑了，”乔钰晨拍了拍她的手道，“她留在泰城，只会继续为难你。”
“而且，”乔钰晨抬眸看向程文旭，“我们这几次送过去的人萧氏都不满意。”
“他们既然看上了乔瑞宁，大概这就是她的宿命。”
“要不是她，我们家的生意也不会一落千丈，以至于不得不走这条路，能为家里做点事情，大概也是上天想要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