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河要在三日后除妖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所有人都在议论。
法河究竟是不是妖。
城中害人妖物,究竟是谁?
此刻。
诚友书铺里。
白浅心急如焚,
“道长,法河为了对付我,一定会以我相公为要挟!”
“如今,该如何是好?”
张道之若是想要对付法河,就必须要让法河露出马脚。
如何让法河自乱阵脚?
许申的性命,至关重要。
稍后。
张道之邀请聂景行前来书铺,
“法河,的确是妖。”
“他所谓的除妖,不过是为欲盖弥彰。”
说至此处,见聂景行陷入沉默,又一脸真诚的开口道:
“聂同知!”
“朝廷与百姓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张道之的话,仿佛充满着一种魔力。
聂景行心中热血被点燃。
很想上战场。
为百姓做贡献。
哪怕因此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道长,您说吧,我该怎么做?”
聂景行目光坚定。
张道之看向他的眼神,露出几分赞许,
“将许申救出大牢,暂先安置在你家中。”
...
半个时辰后。
金山寺和尚赶到府衙之前。
聂景行找到杭州知府,
“对下官有救命之恩的道长,是好人。”
“他说法河是妖,他就是妖!”
“知府大人,你我在杭州为官多年,就信我一次,如何?”
知府抚须沉思。
良久,他摇头道:“聂同知。”
“本官需要一只妖,需要一只被杭州百姓亲眼目睹斩杀的妖。”
“至于这妖,究竟是谁,是不是法河,并不重要。”
知府的话,聂景行明白了。
杭州百姓数日未开门营业。
对杭州经务造成严重损失。
若是让朝廷得知,知府的政治前途尽毁。
“实话告诉你,在请法河出手帮忙之前,指挥使已命本官限期破案。”
“如今时期将至,本官,帮不了你。”
知府需要的是安定。
促成这个安定因素的是人是妖,不是关键。
聂景行叹了口气,
“下官明白了。”
“可若下官说,下官...愿做知府大人的替罪羊呢?”
话音刚落。
知府稍显震惊,“聂老弟,你何苦?”
聂景行拱手道:“王知府,您是宣文七年的进士,下官是宣文九年登科。”
“你我是同一位座师,又比我年长,我便冒昧唤您一声王兄。”
“王兄,有个道理,在下想说一说。”
“金山寺的方丈都可以是妖,长此以往,杭州,可还有宁日?”
宣文,乃是大周先皇在位时期的年号。
闻言,王知府不为所动。
见状,聂景行压低声音,再次开口,
“若真让那金山寺方丈在众目睽睽之下除妖...”
“试问,来日之杭州,谁说了算?”
王知府眉头微皱。
聂景行趁热打铁,
“朝廷有体制,佛道中人,不得干预政事。”
“京城的镇妖司,不仅斩妖,更有监察百官之责。”
“王知府,即使为前程计,事已至此,也不可犹豫不决了。”
片刻后。
王知府唉声一叹,
“罢了。”
“近日本官身体不适,杭州诸多事务,就要有劳聂同知了。”
......
半日后。
金山寺。
“方丈,许申已被聂景行带走,不知去向...”
“三日后除妖之事,该如何是好?”
“不然,弟子随意捉个小妖来...”
有僧人询问。
愈加显得神圣不凡的法河摇头道:
“那条蛇不死,本座心头之患难消。”
僧人皱眉道:“可是...”
法河冷哼道:“没什么可是,她必须死!”
“她以为,保全许申,本座就拿她毫无办法?”
没过一会儿。
法河前往锁妖塔内。
塔高六层,整体刻满经文。
他先是来到顶层。
这一层,没有妖。
只有一名老僧被布满阵纹的铁链锁着。
那老僧缓缓睁开双目,瞧了一眼法河,见他身上妖气似有若无,顿时皱了皱眉头,
“你...已经入了魔。”
魔?
法河大笑道:“什么是佛?又什么是魔?凭什么是佛是魔,要由你们来定义?”
“我说我是佛,我,便是佛。”
老僧摇了摇头,继续闭上双目。
法河沉声道:“贫僧来此,只是要告诉你,这一役,是贫僧赢了。”
“后世,将会永远记住,金山寺,出了一位圣僧。”
老僧似呢喃道:“此案未消,这时定论,为时过早。”
法河猛地甩袖,
“贫僧不会杀你。”
“贫僧要让你亲眼目睹,金山寺,是如何壮大。”
“人可普度众生,贫僧亦可。”
说罢。
他便下了一层。
这一层,有一滩巨大血池。
池内,关押着一条青蛇。
蛇身布满伤口,不停有血渗透到池内。
似乎想用这种方式,一点儿一点儿的消磨着那青蛇的力量。
当青蛇见到法河的那一刻,当即便张开血盆大口,想将法河吞入腹中。
奈何,只要身躯一动,那刻满经文的铁链,便会熠熠生光,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见状,法河唉声叹道:
“你还是像以前那般,脾气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青蛇吼叫着。
法河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
“贫僧与你,终究是路不同。”
“贫僧心中有大愿,你应该支持贫僧。”
青蛇龇牙咧嘴,不停地吐信,显然对法河充满杀意。
法河无惧,只是看着一池血水,目露贪婪,
“贫僧已近乎褪去妖身,再融了你这一身修为。”
“哪怕是你那个白姐姐,也不会是贫僧的对手。”
“三日后,贫僧会用你,引那白蛇前来。”
“贫僧,将亲自为杭州百姓,除妖!”
说罢。
法河疯狂吸纳池中血气,状若疯魔。
......
诚友书铺里。
得知许申已被聂景行安全救走后。
白浅悬着的心,也算是放松了下来。
只是...
“若三日后,法河随意寻只小妖斩杀,在城内百姓树立威信,可该如何是好?”
虽说许申无恙。
但是,他们联手对付法河的计划未变。
“这人呐,站得越高,就摔得越惨。”
“许申无恙,三日后,你便无需出面。”
“他若随意杀了只小妖,今后,这杭州城里,仍然闹妖呢?”
听到张道之所言。
白浅忽而皱眉,“道长的意思是说,要让妾身去害人,嫁祸给法河?”
张道之摇头道:“不是害人,是吓人。”
吓人?
白浅眼前一亮。
按照这个计划进行下去。
待到法河威信尽丧。
届时,再将他妖身一事曝光。
他将跌落神坛,身败名裂。
“道长...”
“嗯?怎么?是觉得贫道很聪明?”
闻言。
白浅摇了摇头。
张道之又问,“难道贫道不聪明?”
这几日以来,白浅已与张道之相熟,故作打趣道:
“妾身只是觉着,道长心眼儿真多。”
嗯?
张道之皮笑肉不笑,
“你最好是在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