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如罡风。
树精身躯正在崩解。
藤蔓、树根、皮囊,都被肆虐、分裂,最终化为乌有。
树精临终之前,心有不甘。
她不明白,一个筑基境的异士而已,凭什么这么强?
为何能使出这么厉害的招数?
“这一招,叫什么名字?”
她想死的甘心些。
张道之出剑、收剑,一气呵成,事了,不苟言笑道:
“平A。”
平...平哎?
好奇怪的名字。
没想到,在这个世上,还存在着名字如此古怪大招。
看来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死的不冤...
一念至此。
树精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见状,张道之暗自喃喃道:
“这只妖物,级别一定不高。”
“若是级别高的妖怪,岂会在大晚上亲自出来捕猎?手底下没有小兵什么的吗?”
“我能一剑杀他,只怕不是因为我强,而是它太弱了。”
张道之多么的希望,此刻能出现一只更为强大的妖怪,让他来练练手。
就在他喃喃期间。
桃夭已经一蹦一跳的走到他跟前,
“道长哥哥好厉害!”
“仅用一招,就斩杀了如此强大的树妖!”
强大?
张道之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开什么玩笑?
那树妖跟个弱鸡似得,还强大?
嗯...
“桃夭这丫头,毕竟是刚离开青丘,初来乍到,尚未见过世面。”
“所以,碰见一只妖,就说它强大...倒也情有可原。”
“看大牛,就一脸的淡定,不愧是我龙虎山第一牛马。”
张道之喃喃一声,忽见大牛那边,并无任何太多的情绪波动。
便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只树精,还是太弱了。
不足以验证自身的实力。
还是得再寻一只实力强大的邪祟做做实验才行。
毕竟...实践出真知啊。
......
夜已深。
张道之又行了一段路,见前方疑似有座庙宇,便打算借宿一宿。
谁料到了跟前,竟是一座荒庙。
此庙幽僻,庙门斑驳,匾额也已残破。
已看不出寺庙名称。
张道之下了牛背,手掐子午诀,正色道:
“贫道天师府山人,途经此地,借宿一宿,叨扰四方神只。”
荒庙乃为无主地,需敬神灵把门进。
进了庙里,便就遇到聂景行几人。
他们几人今夜遭难,旦不保夕,哪还有什么困意?
此刻都精神着呢。
见张道之进来。
那几名带刀侍卫当即冲上前,做出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何人?”
“因何来此?”
“休再上前!”
“...”
张道之见他们一个个手握兵刃,如此嚣张跋扈。
岂能咽下这口气?
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
张道之忽然牵着黄牛,在几人瞩目下,缓缓转身,
“抱歉,不知此地有人,贫道去别处休息。”
嗯...偶尔忍一时也无所谓。
这可不是贪生怕死啊!
咱们这位张天师,只是不愿意多惹麻烦罢了。
这叫趋吉避凶!
坐在残破大殿内的聂景行一听他语气并无恶意,只是来此借宿,便连忙起身拦住,
“小道士且慢。”
“方才是我手下人不懂规矩,还望小道士见谅。”
“只是...此地凶险,还是望小道士早早离去,莫要因我等而连累了小道士。”
嗯?
嗯!
“好的!”
张道之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荒庙。
人家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怕连累自己。
看他们一个个舞刀弄枪的。
怕不是会有什么仇家寻上门来吧?
唉,这些世俗恩怨,知道的越少,活得就越久。
得抓紧离开这破庙。
果然,一个人出门在外,哪怕露宿街头,也不能住在什么破庙里,不然肯定有事。
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剧情都俗到烂大街了。
张道之才懒得理会。
只是。
聂景行见他走得这般决然,心中忍不住好奇。
搁在正常逻辑来说,这小道士不该问问发生了何事吗?
就这么直接走了,合适吗?
“小道士留步。”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等为何会连累小道士?”
聂景行开口道。
张道之睡眼惺忪的回了句,“不想。”
聂景行愈发觉得这小道士有意思,若离开寺庙,忽被妖怪害了,不免可惜,于是追上前,拦住他,
“小道士,本官乃是杭州府同知,本要前往金华城内办差,不料途中被妖物所害,不得已躲在这荒庙里。”
“原先让小道士速速离开这间庙宇,是担心那邪祟寻上门来,你反倒被我等连累。”
“可本官方才又想,如今庙外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就这么任由你离开破庙,怕是极容易遇到邪祟。”
说罢,他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稳妥起见,还望小道士就在这庙中留宿吧。”
“若是天可怜见,今夜无事,想来待到天明,我等便就无忧了。”
张道之本来是不想听的。
只是聂景行说着说着,都把牵牛的绳子给抢过去了。
他也毫无办法啊。
当然,聂景行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邪祟?
听对方的语气,还是一只强大的邪祟?
想什么就来什么?
一时间,张道之有些欣喜,暗想道:
“若是民间纠纷,自是与我无关。”
“不过,若是邪祟害人...既让本天师遇到,就不能坐视不管。”
“若是那前来的邪祟比树精强大,还可借此验证一下自身实力。”
“只是...不能白白救了他们。”
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
即使救人,也不能白救。
需抵消承负因果。
比如,靠算命为生之人,从不白给人算命。
需收些世俗财物。
若是有异士说要白白为旁人算命,那么所求、所某、所要会更多。
比如...自身之财运、命数等。
“嗯...这姓聂的,是个当官的,应该很有钱吧?”
“如果那邪祟真得很强...强到我得用压箱底的东西才能对付...”
“得让他加钱才行!”
张道之暗自打定主意,届时,就看他是要钱还是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