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眼睁睁看着亲儿子受伤,惊得嘴巴大张,半晌合不拢,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有媳妇敢对自己男人动手。
她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拐杖朝着陆氏劈头盖脸砸过去,“畜生!立业,你今个儿就让书瑶进门!”
陆氏本能地握住拐杖,用力一推搡,姚老夫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我的腰!”
姚柔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挡在祖母身前,“母亲,你少说两句吧,别闹了。”
左右不过是赔钱或者让姨母嫁给父亲,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如此生气。
陆氏死死地盯着姚柔儿,气得浑身发抖,她自认为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到头来却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
忍不住抬起脚,朝着姚柔儿的纤细的身子踹过去。
众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两道人影就先后朝着姚柔儿扑了过去,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陆氏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碎瓷片上,一瞬间,一道长长的口子出现在她脸上,皮肉外翻看着格外狰狞。
金玉吓得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冲过去搀扶,“夫人!”
姚柔儿没想到母亲会对她下手,吓得花容失色瘫在地上,怔愣了一会才看清眼前的人。
姚昭昭护在她身前,谢安澜叠在了姚昭昭身上,脸色十分的阴沉,刚才就是他出手将陆氏推了个跟头。
姚昭昭原本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压根没想参合进来。可看到陆氏杀红了眼,要伤害姚柔儿,心中一紧。
连累了他心上人,只怕以谢安澜的性子,定会狠狠记上这笔账。
来不及细想,她只能先护着姚柔儿。
只是趁机又在姚柔儿的颈肩抹上点东西。
此刻回过神来,发觉他按在她手背上的手在不断地收紧。
莫不是抢了他英雄救美的机会,惹得他不高兴了?
还真是好人难做。
谢安澜眼眸微微眯起,冷冽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谁让你挡在她身前的?”
姚昭昭开口,“我……”
这时,耳边又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她的命值几个钱,你就不怕受伤?”
姚昭昭一僵,脸上维持的镇定差点就挂不住了。
什么?
他的意思是要姚柔儿死不死无所谓,她受不受伤更重要?
被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她熟知原书的结局,此刻她甚至都要怀疑谢安澜爱的是她了。
难道,又是在试探她?
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演戏而已,她不怕!
姚昭昭:“我脚软,踉跄了一下。”
谢安澜试图从姚昭昭的笑脸上找出她说谎的证据。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异样,好像真如她所说只是踉跄了一下。
可他却十分肯定,她就是在骗他。
谢安澜的脸色晦暗不明,从姚昭昭的身前缓缓起身,“躲远一点。”
陆氏躺在地上,疼得杀猪般嚎叫。
林婉言瞧着姚昭昭险些被牵连,心瞬间揪紧,几步走到姚老夫人身边,语气不善地说道:“娘,我先带几个孩子回去了,这乱糟糟的,不适合孩子们在。”
姚老夫人满脸疲惫,也明白再闹下去也是让大房看笑话,便点点头:“快些带他们回去吧。”
这时,门边的冰城贴着姚昭昭的低语了几声。
姚昭昭挑唇冷笑。
“祖母,司文在后院抓住了想要溜走的张府医,司武也堵住了去处理鹿血的银霜,银霜交代说二婶让他在鹿血中下了春药。”
谢安澜此刻也不紧不慢的开口,“幸好没端给天赐,这壮阳的药配上鹿血,怕会伤了天赐的根本。”
谢安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就是无比厌恶有人会害姚昭昭受伤,哪怕是掉一根头发,那也得是他才能做的事。
姚老夫人一听,这还得了,那可是唯一的亲孙子。
陆氏连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总是先斩后奏,当下便冲着姚立业嚷道:“你今日必须休了这毒妇!”
姚昭昭还想听听后续,林婉言已经拉着她走出了书房,还忍不住对她叮嘱:“这叫什么事!以后你离二房的人远点,省得学坏了。”
姚昭昭听话地点点头。
林婉言又开口说道:“天色不早了,让慎语送你回去吧。”
又叮嘱了蜜雪和冰城煮些安神汤给府中的几个孩子,这才跟着姚朗回了自己的卧房。
姚昭昭和谢安澜的院子都在主屋的西侧。
林婉言和姚朗带着丫鬟离开后,姚瑾也回到了自己东侧的院子,回廊下就只剩下她们二人。
姚昭昭目光微微后移,落在了身旁的谢安澜身上。
借着月光这才看见他的衣领处沾着斑驳的血迹,姚昭昭心道,自己有用那么大的劲么?
谢安澜察觉她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脚还软?用不用我背你?”
只是这抬头说话的功夫,脖子上又渗出点血丝来。
姚昭昭指了指他的脖子,提醒道:“别忘记上药。”
谢安澜顺着她的目光,抬手摸上了自己颈肩凹凸不平的齿痕处,“不用。”
姚昭昭在他随手摸上去那一瞬间,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这手都没消毒就这么摸伤口,“别小看这点伤口,也是能致命的。”
“涂不好。”谢安澜眯着眼凑近。
廊下只有丫鬟和小厮远远的跟着,谢安澜边说边凑近,抓着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脖子,颈间跳动的脉搏十分有力,慢条斯理道,“不如你帮我。”
此时的谢安澜哪还有一点百姓口中高不可攀的谪仙模样,根本就是活脱脱的流氓一个。
姚昭昭下意识的就想抽回自己的手,拉扯间被他拽进了怀中,好巧不巧的另一只空闲的手砸到了谢安澜的大腿上。
谢安澜不由得闷哼了一声,表情也变得更加阴沉。
姚昭昭脸色有些不好看,受伤也不见你吭一声,只不过轻轻碰了一下,哼什么哼。
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