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贤士骑着毛驴缓缓让开位置,身后一群毛驴像是开了狂暴似的冲撞而来。
王临倒是能轻松躲开,身旁的一众寺院和尚可就不一定了。
这些普普通通的毛驴完全听从驴不仁的命令,在生物角度来看显得不可思议。
然而在替身视角之中,这些冲撞而来的完完全全是包裹着驴皮的人类。
显然这驴贤士有着一手把人变成驴,听凭差使的本事。
既然如此,铁剑出现在替身手中,在快速奔来的驴群中穿行。
铁剑划破驴背,精准的将驴皮剥下而不伤里面的人。
除王临之外的人看来就是,王临负手而立在原地,冲撞来的毛驴还未靠近他就纷纷滑跪到跟前。
仔细一看每头毛驴皮上都有一条口子,先前被变作驴的人从中滚落出来。
这一幕引得众人惊呼,先前六沫出手众人没看明白,但现在王临公然对抗驴不仁的手段,甚至还能将毛驴里装的人全给放了出来,敢肯定这位也不是一般的主。
令人没想到的是,驴贤士这次丢了大面子,也是动起了真格。
驴不仁翻身下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王临。
又是隔空拍出一掌,这一掌威力大过之前,王临没有闪躲,掌力却在身前被无形之物抵挡。
驴不仁表情微微诧,继而开始言语威胁。
王临两人来历不明,且实力在短暂的交手过后也是有感不俗,但鲶鱼镇的这些贱民他还拿捏不了吗?
“寺院方丈,现在弃暗投明,携众僧侣捉拿此人,事后我定在贾老爷面前美言语几句,只判寺院一个不知之罪。”
“否则尔等包藏叛贼,落个逆反处刑的下场啊!”
“还有在场乡民,凡是能擒拿此人的都以功论赏。”
此言一出不仅寺院内包括围观的百姓之中骚动起来,一些有心思的人开始往前排拥挤。
这大饼画的,王临倒是有兴看看接下来会怎样发展。
身后的一众和尚皆是神情紧绷,紧张的等待着方丈的发话。
老方丈只感一块大石压在胸口喘不过气,双手合十不断的低声诵念佛经。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方丈身上时,驴不仁咬破手指,迅速的在地上绘写,猛地一按,地面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跃动起伏,致使绝大部分的人都站不稳脚跟跌倒在地。
王临不得不感慨这些术法的奇妙,驴不仁就此趁机遁入地下,肉眼难以见其行踪。
但这种小手段,不用想也知道会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偷袭。
果不其然,就在他装作稳住身形的间隙,背后的地面变得稳固,一道人影自地下蹿出。
蓄势一掌袭向王临后背。
“嘭!”
一声闷响后,驴不仁不可置信的倒退。
他都偷袭了怎么还挡得住?
那种感觉…像是打在铜墙铁壁之上,反震之力可怖,手指颤动筋脉胀痛。
还好他临时收了点力,否则他这只大好的右手是不想要了。
就在驴不仁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忽的被人给擒拿住,四下看去身前身后都没有人在,像是大白日撞了鬼。
身上层层冷汗浸出,朝着几个段皮的武夫大汉低吼。
“看什么看!还不快来救我!”
几个大汉这才回过神来,这次多备了几张醒神符防止再被术法干扰。
锻皮武夫气势爆发,前行之路无一人敢阻挡。
径直朝着伫立原地的王临冲去,就当王临想要扔几立方石块出去暂时阻挠这群武夫,人群中有两人飞身而起。
“我们来助你!”
只见两头戴斗笠的神秘人,挡在王临身前,替他拦下了那群武夫。
两人摘下斗笠,模样是一男一女,身手皆是了得,合力之下没费什么劲就制服了数名大汉。
替身掐着驴贤士的脖颈,后者脸色涨成了猪肝色,露出长长的舌头。
光顾着看打戏了,差点就将手里这个掐断了气。
好不容易喘上两口气,驴贤士又急着求饶,话还没出口,看他气急的模样还以为没有打服。
几十个大耳瓜子下去,还是身穿铁甲的替身动的手。
整张脸都变得紫红,就是亲妈来了也绝不相认。
两个神秘人看到驴贤士的模样也是眼皮一跳,有些怀疑先前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闻不斩抱拳行礼道:“在下闻不斩,这是小妹闻鸢,我们都是江湖游士。”
闻鸢同样行了个抱拳礼。
“适才这些欺压百姓的狗官横行无忌都看在眼里,现在又以多欺少这才出了手。”
游士就和小说里的游侠差不多,都是一些路见不平就出手的侠士,往往在普通人谈资里有着大侠称呼。
王临对这样客气的人还是挺客气的。
同样拱手行礼道:“在下王临,这是跟班六沫,刚游历到此处,还要多谢两位的出手相助。”
这倒让闻不斩有些不好意思了,从结果看来,王临完全能同时对付那几个武夫,倒是他看到以多欺少忍不住上去撒气。
闻鸢没好气的瞪了闻不斩一眼,因为他哥的冲动,这下跳出来了又要与官俯纠缠好一阵子。
暂且得知了对方的意图,王临也开始处理起手头的事。
被打成猪头的驴不仁跪坐在地上,连流泪都是疼的,好在喉咙还能发声。
“大人饶命呐,这一切都是贾仁义那个狗东西干的好事啊!”
“是他阻断了水脉的流通,好趁此机会捞完所有人的粮。”
驴不仁视线瞄到了水缸上,“他…他还派人来毁掉这些水源,容不得有他掌控外的事情发生。”
为了保住小命,驴不仁不惜倒豆子一般将他所知道的加猜测的,有关贾仁义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
顿时引起了群情激愤。
火苗落入干柴,将积压了这么久的百姓们的怒火点燃。
“身为官差却尽干些利己害民的坏事,这贾仁义也是做官做疯了!”
“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了吗?”
“我天命王朝岂是容忍如此贪官污吏之所?!”
百姓们难以控制的冲上前,教训不了贾仁义,还教训不了眼前的驴不仁了吗?
几个被打趴在地的大汉率先遭了殃。
闻不斩两人手下就没留情,现在重伤之下三四个镇民围打一个,锻皮也只有抱头蜷缩蹲防。
一人拽住驴不仁的头发,猪脸与地面摩擦,令其叫苦不迭。
“这……”眼见场面失控,闻不斩迟疑看向王临。
能拿出大量纯净水的是他,为镇民发水的也是他,这里王临最有发言权,况且实力也比他锻骨化气要强。
所以要是王临重新组织起百姓,那样多半也会就此停手。
若是失手杀了官府下官,还是在这管辖范围之内,在场所有人都会被打入永无天日的监狱。
这样做……值得吗?
可,王临没有动作,貌似在任由事情朝着最坏的结果发展。
闻鸢拉了拉闻不斩,有些许责怪与无措。
捏了捏拳,最终还是决定以力平息这场混乱,就是不知道过后他还能站在哪边,又或者逃离这个地方。
就在他运起先天之气准备发力的时候,六沫小声提醒道:“院外有动静。”
闻不斩回头眺望门外,只见那里气血雄浑冲天,一眼就能断定那是脏内大高手!
天命王朝能当上官差的最差的都得是武夫。
这样的高手一般在这种镇上罕有人,耳熟能详的就有官差贾仁义。
浑厚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是谁说要好好治治本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