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所期盼的日子里时光总是慢的,但心情是好的,盛展坐在酒馆的后院靠着墙仰望天空,刺眼的太阳折的人睁不开眼睛,盛展倔强的眯着眼睛继续望着天空,紧接着一对燕子闯入自己的视线,大一点的小鸟在前,小一点的在后,它们的飞翔不是一往直前的,好似大鸟在带着小鸟出来看天空一样,前面的那只大鸟时不时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小鸟,小鸟在会意后朝大鸟会生的叽叽的叫好几声,它们时而向前飞翔,时而在天空旋转盘旋。
盛展忽然觉得自己还真是可怜,连一只鸟都比不上,动物尚且还知道疼自己的孩子,可自己在施家怎么那么的不受待见,自小就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关爱,兄长的呵护,只是一味的从他身上榨取对他们可观的收益。
想到自己在联想到以后自己也会有孩子,自己要把万千的爱全部都给他,绝不能让孩子成为第二个自己。
以前从没想过这些,施家人不把自己当亲人,自己也不曾对他们有过任何奢望,要不是这次的定亲牵扯到施家,盛展也不会想到这些,想的越来越多,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回想起自己以前的一幕幕,在对比父母对家里其他几个兄妹的态度,唯独对自己是这样,盛展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自己从没有做过对家里任何不好的事情,何苦与他们对自己这么嫌弃,怀疑的种子在心底慢慢的发芽。
盛展决定要去施家走一趟,明天的定亲应该有施家的长辈出席,自己以后也需要去施家多刷一点存在感,要不然怎么向她们展现自己的穷困潦倒,娶个媳妇还得酒馆提供住处,要不然自己有可能和兰兰会露宿街头,自己这个情况应该只有兰兰会嫁给自己吧。
盛展起身站好,拍拍靠墙的后背,恢复了以往脸上的笑容往施家走去。
自从跟南哥后,自己没有回过施家,上次奶奶去施家回来说门敲了好几声才给开的门,盛展也不打算自讨没趣,也不打算敲门,直接翻墙而入。
站在院里,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除了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别的还真是没有一点的亲情味可言。
院子里静悄悄的,盛展也没有打算进屋,而是找了一个背阴的地方坐下来,时不时的从屋里传出来说话声,还是从以前自己住的那个屋里传出来的。
“诶,你说,娘会给那个什么补贴。”
“你想多了,娘的钱还不够花,哪里会给他。”
“可是娘那天不是答应那个老太太了吗?”
“傻了不是,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哼,要不说你家就是精里带着滑。”嫂子说话的声音带着酸溜溜的语气,估计也是上过施家的套。
接着又听到大哥带着谄媚的讨好着:“我家是我家,我是我,你个小没良心的,我私底下给你的还少吗?”
“那是算你有良心。”
盛展一直是知道施家的行事作风,对于这些向来都是看破不说破,反正是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事,从没有往心上放,只不过这次定亲的事跟施家有关系,才会回来找他们,也仅仅只是让他们出面,怕别人会嘲笑兰兰,说一些夫家看不上她之类的谣言,盛展也从来不奢求施家会给他哪方面的帮助,也知道他们根本不会给。
这时堂屋的门帘被掀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施母径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盛展温和的声音好似有多想念施母一样:“娘,儿子回来了。”
施母在听到盛展的声音时先是震惊了一下,因为家里的大门一直是上着的,今天一上午也没有听到谁喊门的声音,震惊很快被笑容代替:“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施母说完往大门的方向看去,确实门是打开的,盛展在看到母亲的反应时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人畜无害的笑容,其实早在盛展翻墙过来后就把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回来有一会了,很长时间不回来对家里的一切很是怀念,这不站在院子里还没怀念完您就出来了。”
施母哪里是听不出来盛展话里的意思,赶紧笑着附和道:“家里也没有别的变化,跟以前还是一个样,跟你在酒馆住的房屋差远了。”
盛展也不妥协:“娘,这你就说错了,酒馆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家,心里没有那种踏实感,还是家好。”
施母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赶紧装可怜,慈母一般的擦着眼泪:“都是爹娘不好,给不了你一个安稳的家,谁让咱家人多没地方住,要不是酒馆店主好,咱家哪来的消停,她们还不得把我吃了。”
盛展哪里听不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比惨吗,谁不会:“娘,您也不容易,我不让您为难,以后我还住酒馆吧,只是苦了兰兰,跟着我没有一个安稳的家,估计也就只有她不会嫌弃我。”
“兰兰是个好姑娘,你以后可要好好带人家。”
“嗯,我会的,我今天回来就是跟您说一声,明天就是我定亲的日子。”
“娘知道,你看,娘正在准备定亲用的东西,这不,家里的准备妥了,你爹出去买糕点估摸着时间也快回来了。”说完就拉着盛展的手往屋里走去。
盛展知道施母的行事作风所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进屋在看到桌子上摆的物品后,再次肯定了施母的笑面虎一说,心里冷哼一声,语气也不似刚才的热络,毫无感情的说道:“娘,这些酒馆的管事已经准备好了,您就不用准备了,明天您直接去酒馆就可以。”
“还是管事想的周到,这得多谢谢人家。”施母脸上是一番感谢的表情,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不用自己花钱那真是再好不过。
接下来盛展说的话可谓是让施母凉了个底朝天:“谢是应该的,没有那个店里的规矩是这样的,提前预支工钱。”
真是一盆冷水把施母浇了个透心凉,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开始抹眼泪:“家里的日子真是苦到根里了,害得你这样做。”
盛展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懒得再去跟施母演戏,胡乱找了个借口:“娘,我该回去了,管事只给了我半天假,明天您记得早点去酒馆。”
施母现在只顾心疼工钱哪还顾得上施盛展的离开,一直用手顺着自己的心口,嘴里默念:“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就在盛展走后不久,施父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溜一捆包好的点心。
施母从心疼的模样转换成阴郁的脸色,朝施父发泄:“当初说不让你把他带回来,你非要带回来,还说多少会给家里带来好处,这都多少年了,哪里有你说的好处,还得老娘一直装好人。”
施父一脸愁容的坐下:“当初还不是看他身上的东西值钱才有了那样的想法吗。”
“等到哪天老娘缺钱了,就去把那东西给当掉,也不枉费老娘在他身上下的辛苦。”
站在门外的老大听的清清楚楚,难怪父母打小对老四是这种态度,原来不是自己的亲兄弟,老大心里的小算盘开始转起来,既然不是自家人也没必要在对他客气,就他来时带的那些东西也没必要在留,等到哪天父母都出去了得好好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