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就是路老爷的生辰,路夫人只打算请池店家来自己家,加上自己一家三口,想给老爷过一个温暖且舒心的生辰。
路夫人怕池店家记不得老爷的生辰,特地派管家去悠宅知会池店家一声。
等到生辰这天,天气似乎感应到了路夫人的祈求,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到屋里,给本就精心装饰的屋里增添了一抹艳丽的色彩。
路夫人拉着女儿心怡坐在屋里,看着乖巧的女儿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自己对这个女儿是愧疚的,在她小时候,自己因为家里的遭遇,对她很是疏忽,等到一切步入正轨时,这个女儿早已懂事的让人心疼。
路夫人本不想去提那些陈年旧事破坏今天的喜气,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旧事一幕幕的心里闪过。
拉起女儿的手:“这些年委屈你了。”
心怡知道母亲这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回握住母亲的手:“母亲,我没有觉得委屈,当年的事已经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什么,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路夫人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眼眶已经被泪水充满,心怡帮母亲擦掉眼泪,路夫人握住心怡的手:“我也知道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去想那些,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一直清晰的闪现。”
心怡明白母亲的心思,心怡原是有个弟弟的,那个小家伙生的天真可爱的,每天都跟在自己身后姐姐,姐姐的喊着,可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弟弟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家里请来不少郎中,可却是一直不见弟弟好转,
就这样拖了半年,弟弟去了,那样一个小小的天真可爱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娘从一开始是那样一个明事理的人,慢慢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自己好像都不认识娘了。
娘的心里始终放不下已经过世的弟弟,每日在家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后来父亲实在看不下去了,求到一个地方,去那里治疗母亲的心病。
心怡很清楚的记得父亲那天跟自己的对话,父亲抱着自己坐在父亲的腿上,父亲的语气里是那般的不舍:“心怡,爹知道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母亲每天把自己关在弟弟的房间里,任谁劝也不听,心怡那会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母亲,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陪着母亲,默默的呆在她身边。
心怡安慰父亲:“心怡不苦,心怡陪着母亲是自己愿意的,心怡心疼母亲,虽然没有弟弟了,但是母亲还有我。”
父亲把自己抱在怀里:“心怡这么懂事,爹有你这么懂事的女儿,是爹修来的福气。”
父亲的声音从心怡的身后传来,心怡感觉的出来父亲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沉闷。
父亲接着说道:“你母亲现在病了,我需要带她去看病,但是又不能带你去,因为父亲一个人在外怕照顾不到你,你得在家,可以吗?”
心怡想了想:“父亲出去是给母亲治病的,心怡不给父亲添乱,心怡在家安安静静地等着父亲回来。”
心怡被父亲抱在怀里,忽觉的自己的脖子有水滴流过,心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水,只觉得痒痒的,抬起手把那滴水给擦掉。
自己被父亲抱了好久,期间父亲一句话也没说,志自己那会也不懂,只是任父亲抱着自己,等父亲把自己放到地上的时候,心怡只觉得自己的腿都是麻的。
父亲喊来管家和乳娘,交代了好多事,自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原来父亲明天就要走了。
父亲要带着母亲去清真寺给弟弟诵经,还要给弟弟超度,等这些事做完后,还要在寺里给母亲渡心魔。
这一走差不多就是俩年之久,而在这期间自己也只是跟父亲书信往,父亲在信里明确表示,父母不在家切记莫要踏出家门一步,这些自己一直谨记在心,丝毫不敢违背。
等到母亲再回来时,心怡翘首期盼的站在大门外迎接,在看到母亲隔着马车上的窗户往外看自己时,透过那慈祥的目光,心怡知道那个以前温和又慈祥的母亲回来了。
路夫人看到阔别俩年的女儿时,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不知该怎样表达,不等马车停稳,路夫人就迫不及待的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还是爹爹劝慰:“别急,左右不过俩步路的路程,等马车停稳。”
路夫人不在的时间里心怡被请来的管教嬷嬷早已教成大家闺秀的模样,事事透着稳妥。
带母亲走到身边,心怡嵌身问安:“母亲。”
路夫人愧疚的心再也按耐不住,抱住女儿,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的女儿,是母亲害你受苦了。”
心怡忙抚慰母亲:“母亲,女儿不苦,你看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
心怡从母亲的怀里退出来,原地慢慢的转了一圈,让母亲看的更全面一些。
路夫人从女儿的交谈中听出来女儿长大了,比以前更懂事了。
路夫人回家后,想跟女儿多接触一些,可是奈何女儿的课业很多,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的。
上午是先生的授课时间,下午的时间分俩段,前半晌是嬷嬷的教导时间,后半晌是传授生意上的课业,晚上就有一会的时间是陪女儿吃饭的,路夫人想跟女儿多待一会,可是又心疼女儿上了一天的课,实在是不忍心再去打扰女儿休息。
因为这个路夫人没少给路老爷抱怨,给女儿安排的课业太繁复,可路老爷给的回答是:“将来我的女儿不是稳做后宅的女子,我偌大的家业是要女儿接手的,这会要是不从小抓起,等到长大在练,那样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去补救为时已晚。”
路夫人还是心疼:“你可以让她练,可是也要给她点喘息的时间不是,哪有这样逼人这么紧的。”
路老爷纠正:“自古慈母多败儿,闺女她懂事,知道咱家的事情,你也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概括她,我看她没有像你说的这般反感这些,反而上课时还很投入。”
俩人因为这个多次不欢而散,后来经过路老爷的多次劝诫,才改观了路夫人的看法,后面才慢慢的接受了路老爷的观点,家里才少了那些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