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茵拉着安实凑近了村长的火堆。
噢,村长也就是那个长相彪悍的中年船长。
他的妻子和四个孩子此时已经安静的跪好了,连最小的孩子态度都极其端正。
“姐姐,姐夫好!孩子们好!”
两人朝村长一家见礼,接着柳如茵拉着安实虔诚的跪下。
“你们来啦!别客气开始祷告吧!”村长媳妇语气温柔。
她是这一带难得一见的美人,皮肤白净细腻,看年纪不到三十的样子,气质在人群中尤为出众。
“无需多礼!”村长朝两人摆了摆手,接着继续双手合十对着石像碎碎念。
但那碎碎念安实听不懂,似乎是方言也似乎是外语。
安实早就对此见怪不怪。
此刻的他紧挨着柳如茵跪着,可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白莲花神,更何况朝廷已经把白莲花教定义成了邪教。
现在如此,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他也清楚了自己的妻子就是白莲花教的成员,只不过听说是被那个叫白离的少主给解散了。
她是个孤女,父母双亡,脱离了组织后,无依无靠的她便想着来清河村找安然谋条生路,是那场大雨结下了两人的缘分。
而这个渔村叫海角村,远一点有个镇子叫平安镇,归莲海县管,莲海县又归礁州管辖。
这里三面环海,只有西面通往陆地。
说白了,他们是走到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如果出海远行,估计就到另外一个国家了。
安实初到此处很是新奇,他每餐饭都会有鱼吃,这是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的好生活。
现在有娇妻相伴,再过四个月他们第一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对于安实来说,他这半年来成长的飞速。
少年再也不去想考那什么功名,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吃得好穿得暖,就像东北话说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他目前最想过的生活。
唯一遗憾的是,安实现在还不敢和家里联系,就怕自己的杀人的事情败露,就怕目前的生活就像是美丽的澡豆泡一样,瞬间幻灭。
回到现场,
柳如茵跪在神像前,闭着眼不知是在祈求什么,周围的人都是如此。只不过有人会把心中的所想说出来而已。
像这样的集体祷告,除了刮风下雨,几乎天天都在进行。
神像前摆着大大小小的香炉,里面燃着香,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村民们才稀稀啦啦的散去。
安实担心柳如茵的身体,没过多久就搀起她,并告别了村长一家回去了。
柳如茵虽说怀着孕,但干活麻溜,人也干净勤快。
她收拾完,就跟安实撒娇,安实宠溺的把她抱进卧房,两人你侬我侬都已经是他们的日常了。
也只有在此时他才会暂时忘记家人,忘记曾经的过往,忘记他内心深处的安然。
那个百变的少女,那个让他魂牵梦绕,让他心神不宁,导致他乡试落榜的磨人的妖精。
而现在柳如茵完全取代了她,在情感上给了他极大的满足。
长夜漫漫,两人相拥入眠。
本以为这种太平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
直到有一日黎明,海边来了艘大船,船上是一群凶悍的海盗。
他们下船后见到人就杀,见到女人就抢。
村子里瞬间哀嚎声一片。
村长拿着柴刀,带着村里的男人奋力抵抗,安实也加入了战斗。
不为别的,柳如茵怀着孕受不得惊吓,更何况他可不想自己的妻子成为那群海盗的玩物。
一种极强的保护欲,一种要撑起一片天的责任感,让安实杀红了眼。
直到海盗被打跑,他才跌坐在血泊中,不停的喘着气。
他的脸上都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那群海盗的血。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村长对他另眼相待,教他习武,教他管理村民,似乎有把村长的位置传给他的念头。
安实也没让他失望,不管是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井井有条。
后来,他直接就晋升为了村子里的二把手。
一晃来到年底,柳如茵顺利分娩,生了个胖小子。
安实也从青涩的少年,成功晋升了爹,看着也越发成熟越发有男人味了,可此时的他过了年才刚满十七岁。
就此,安实也终于实现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愿望。
另一边,在他消失后的十个多月里。
他大姐姐安果也终于招到了赘婿。
说起这事,除了安果一人高兴外,她爹娘都一脸的愁苦。
只因这位是个病秧子,虽说长得肤白貌美,咳咳!别误会,这的确是个男性。
只是长相阴柔了些,才有此形容。
这赘婿招过来,就被安果在家中细心调养,可这家里本就贫寒,现在又多了一个药罐子,说是雪上加霜也不为过。
而这人还是安果在外面捡回来的,她管这称之为缘分。
男子叫柳堂,据说老家是礁州的,据说是家中遭遇变故,才流落在外。
安果去镇子上的月老庙求姻缘,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路边昏倒的柳堂,这才把男子带回了家。
男子醒来对安果很是感激,为了报恩,他直接答应了入赘。
可在安家夫妇看来,他这叫恩将仇报。
进这个家门,那就是要把这个家彻底拖垮的节奏。
可说来也怪,自从柳堂进了安家门,安果比平日里勤奋了许多,干起活来一个顶俩。
不仅如此,她成日里脸上都带着笑,家里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安诚朴和安郑氏也不得不接纳了这个美艳的像女子一样的柳堂,只愿他能和安果在一起生个一儿半女的,家里也能多些人气。
“堂堂,起来喝药了!”
安果笑容宠溺,伸手扶起躺在卧榻上的男子。
男子好看的眉眼微微睁开,对安果展颜一笑。
“有劳娘子了!”
见他把一碗苦涩的药汁喝下后,安果忙摸出颗蜜饯塞到柳堂的嘴里。
“甜吧?”她问道。
见柳堂点头,安果的脸上笑开了花。
“别怕,”柳堂含着那颗蜜饯笑容宠溺,“等我好了以后,我替果果撑起这个家。”
“可我看你肤白貌美,身体柔弱。你能干什么呀?”
安果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有些傻白甜。
自家男人就像个迷,安果到现在对他也不甚了解。
“自然有我的生财之道,请娘子放心。”
柳堂回道,也不细作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