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们杀的那位,是陈家庄的庄主。”
骑在马上的柳如茵细说着经过。
清河村破庙救起安实后,她就把安实带到了陈家庄,因着陈庄主是早些年她认下的干爹,便过来投靠,但主要还是为了救安实。
安实淋了雨,浑身高热,情况十分的危急。
几日来她一直伴在自己的左右。
安实听着柳如茵的讲述,内心感动不已。
“当日救我之时,你为何不去找清河村的村民?”
听出少年语气里的质问,柳如茵面色微冷。
“那雨下了一夜,咱们孤男寡女的,我如何去叫人?”
好吧!安实默了。
他倒是忘记了这点。
女子的名节那是何其重要。
安实不再说话,脑海里却思绪万千。
他开始担心家里,爹娘若是不见他回去,肯定会急疯了吧?
我是不是应该回去告诉他们一声?
可刚刚发生的命案,又让少年退缩了。
他仰着头,不想眼眶里的泪轻易的滑落。
他注定是与科举无缘了,他也更对不起把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父母……
身前的柳如茵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声说道:
“别难过,等我们一稳定,就把你的家人都接过来。”
“好!”
安实伸手抱住柳如茵的腰。
这举动似乎是取悦了女子,就见她唇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小郎君,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她甜蜜的唤道。
“安实!”少年顿了顿,“那你为何来清河村呢?”
“说来也巧了,我是来投奔安然的,她是你什么人?“
冷不丁听她这么说,少年抱着她的手微紧。
“她曾经是我二姐姐,可现在不是了。”
安实回完,便又变得缄默。
柳如茵好半天没听他再开口,便笑着说道:
“别担心,我们还有其他的人可以投奔。”
安实根本就没听进去她说了什么,心中那是满满的忧伤。
马儿疾驰,风把女子和少年的发吹起又绞在了一起。
*
自从安实失踪后,
清河村就显得有些嘈杂。
镇里的捕快下来查案,几乎是把每家每户都走访了一遍,这里也包括安然家。
当然,安然全力配合的同时,也在悄悄调查安实的去向。
这原着里的男主失踪了可是件大事。
她都有些怕,怕安实出事,然后这个书里的世界立马消失。
她可不想这样,因为不知不觉中她对这里的人和事都产生了深深的眷恋。
人,指她身边的人。
那最好的就要数清河三少了,其次,黄飞率也不错,只是他若不限制自己的自由就更好了。
还有张县令一家,还有那个捕快团体,还有眼前的这些清河村的村民们。
事,指事业。
首先是指捕快这个属于她的本职工作,其次是她建起来了的两个厂子,还有她准备开的酒楼和青楼。
但这里声明一下,青楼也要像是玉阑轩的那种,姑娘们卖艺不卖身。
到那里来的人,也限制成文人雅士。
这行业太赚钱了,安然完全可以发挥她的第二特长,表演。
那你说她的第一特长是什么?当然是她的老本行啊,现代一苦逼设计师。
呵呵,那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安然可谓是活得风生水起。
可刚有些起色,这本书的男主就消失了,这怎么行?
很让宝宝没有安全感好嘛?
*
镇上的捕快走后,安然也开始找起了安实。
无意中,她就去了那间破败的菩萨庙。
细心的她发现了木头门槛上的一缕蓝色纤维,那应该是衣袍在与其摩擦时留下的。
这个颜色,和捕快们口中说的安实那晚离开时穿的袍子是同种颜色。
安然摸着下巴沉思,安实肯定是来过这间破庙的。
而形成这种现象的只能有两种情况:
一是安实是爬着进的破庙里避雨,二是安实是被人拖着进入的破庙。
但第一种情况很快被她排除掉。
若只是安实一个人,那他爬进来就说明他受了伤,这种情况下的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那就说明,当时庙里还有人,他很可能就是被那人带走了。
可带走安实干什么?
这个古代也没听说人贩子还拐卖成年男子的?
劫财劫色?
财,安实没有,色吗?那也得是遇到女色鬼。
安然摇了摇头,不可能,这古代人就都挺保守的,也不对,青楼里的姑娘们就不保守啊?
但那青楼里的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破庙里?
安然百思不得其解。
她拿出准备好的自制胶片,在一些人可能扶到的地方开始小心翼翼的采集指纹。
门框、柱子包括烛台上,分别粘了一圈后,她取出准备好的面粉,洒向胶片,再吹走面粉,神奇的一幕产生了。
上面竟出现了几组清晰的指纹。
而且通过那指纹可以看出,这绝对是一名女子,而且身材瘦削。
为何这么说,那是因为这些指纹都很小,烛台上的指纹最清晰浑圆,那是因为拿起烛台时不需要那么用力。
而门槛处的指纹拉得狭长且模糊,那就说明,当时她在用力。
没多会,一个雨夜,神秘的瘦弱女子拖着安实进入破庙,接着又点燃烛台的场景就浮现在了安然眼前。
而且安然反复伸手在门槛上比对。
可以看出,那女子身高顶多也就一米六,比现在的自己还略矮了一些。
可她又是谁呢?
菩萨庙是一个唯一没有被破坏的现场。
安然接着又在地面上发现了一些水渍干涸的痕迹外就再无其他了。
但这些蛛丝马迹完全可以支撑起自己的推断。
安然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发现推理说给了镇长王意平听。
王意平听后,语气嘲讽。
“荒谬,那破庙什么人都有可能进入,仅凭你的这些所谓证据,就断定安实是被一名瘦弱的女子带走,委实可笑。”
安然翻了个白眼。
“好吧,算我多此一举,告辞!”
安然是真的气啊,好嘛,自己这些天来的调查到这里竟变成了无稽之谈。
王意平看着安然离开的背影,笑着摇头,“还指纹,可真有意思!”
他说完还端详起自己的手指肚。
这不都一样吗?他喃喃道。
可半个月,一个月,三个月过去,时间越来越久,安实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诚朴本就是个40来岁的壮汉,因为思虑过重熬的像个小老头。
安郑氏本来一头引以为傲的秀发,也变得稀疏花白。
安果也由一个没心没肺整天嘻嘻哈哈的少女变得沉默寡言。
安家可以说是一片死寂,似乎是没有了一丝生气。
堂屋里,
“给安果找个婆家吧!”
安郑氏拉了拉自家男人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冲冲喜,兴许安实就能回来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