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站定在走廊里,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韦府太安静了,整个镇上占地最大的宅院,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不像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韦府,一定是出事了。
就这么走了又不放心,白芷小心翼翼穿梭在韦府各处,她感觉进了圈套,仿佛整个韦府就她一个活人,这种感觉太令人不舒服了。
白芷运起轻功在韦府到处飞驰着,每个院子都静悄悄的。
“救……命……来……人啊……”
断断续续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白芷一激灵,幸好还有人。
循着声音找去,一个非常大的院子门口趴着一个人,这个院子是其他院子的四五倍大,那人一颗头颅露在外面,头的旁边还有一根粗粗的木棍,木棍上盖着一块华丽的布料,声音就是这个人发出的。
白芷心下了然,这个人应该是被那根棍子砸破了头,流血过多才说不出来话的。
白芷走上前,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头是头,棍子却不是棍子,那明明是一只手,太过肥胖,露出来就像一根木棍。
男子肥胖异常,整个人趴在门槛上,双眼紧闭,还在不停的往外流血,门槛里边丢着两颗眼珠,腿也被人强行掰到了一个常人难以到达的角度,整个人不像气若游丝,但是却一动也不动,肥厚的嘴唇慢慢张合,缓慢的吐出求救字眼。
看来这人就是韦肥了,就是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兄弟,落得这么个下场。
忽然间,远处传来交谈的声音,渐渐的,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原来是没被屠家,只是被迷晕了。
有人就不怕了,白芷放心的翻出了院子,回了客栈。
秦砚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见白芷进来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姐姐,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白芷拧着眉走到床边坐下,脸色凝重:
“我想了一路,我觉得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
“为什么?”
“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剁了韦竹一双手,然后她爹居然没出现,我觉得奇怪就去找了找,你猜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整个韦府的人都被迷晕了,韦肥,就是韦竹她爹,我还以为他叫这个名字,见到人了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绰号。”
“为什么叫这个?”
“他再胖一点就得卡在门里了,这么胖。”
白芷说着伸出双手比划着,秦砚一脸笑意。
“扯远了,韦肥被人掰断了一条腿,眼睛也被人弄瞎了,眼珠都被扯出来了,咦,我去的时候还在流血,太残忍了。”
秦砚嘴角的笑僵了僵,不动声色道:
“可是这样他就报复不了我们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这么一个手段残忍的变态在附近,是个人都会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冲我来的,所以我们得快点离开了。”
“都听你的。”
“行,那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县令该来了,去处理一下。”
秦砚看着紧闭的房门,转头盯着床顶,残忍的变态吗?他还以为她会很高兴,明明她削韦竹手掌的时候还很开心。
秦砚摇头,女人心海底针。
白芷现在忙,没空管他的伤口,等她有空了肯定要追问的,说实话吧,身份就瞒不住,不说吧,她又生气,半真半假吧,到时候又像上次那样甩脸子不理他,太难了。
不出白芷所料,县令很快带着人马气势汹汹来到客栈,这个世界上坚守本心的人有不少,趋炎附势狗腿的也很多,她才刚回来不久,县令就来了,可见是她刚进韦府就有人跑去县令那里讨赏了。
白芷端坐在一侧,连身都没起,不是她目中无人,是这个县令着实让她看不上眼,幸好这里六扇门的地位高,名声恶,其他地方的县令都要让三分,加上她又有武功,空间里还有许多毒啊药啊工具之类的,没在怕的。
县令蓄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就不是好鸟,白芷绞尽脑汁才想到像谁,这不就跟范舜气质特别像吗,一脸的奸佞像。
“抓起来!”
县令二话不说,连眼神都懒得给白芷,挥挥手衙役们就上前。
如此不分黑白,那就不用给脸了。
白芷将锤子放在桌上暂时震慑住了衙役们,衙役们面面相觑,停住脚,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帝呢。”
白芷拿着锉刀细细打磨着指甲,不屑开口。
“放肆!还不把她抓起来,一群饭桶!”
县令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芷,说起来还要感谢她,对他的摇钱树下手,他不给她点教训怎么让摇钱树掉钱。
白芷将云稀那里要的令牌放桌上,用力划到县令跟前:
“看清楚了再说话。”
“哼~一块破牌子就想吓唬住本……六扇门?!”
县令不确定的拿起来前后看了看,六扇门的令牌是独特材质锻造而成,仿造不了,但是为官的都见过摸过。
县令手开始有点发抖了,看向白芷的眼神有点怂,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本官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连真假都分不出来,我看你这个县令也做到头了!”
“本官……下官就开个玩笑,认得出认得出。”
县令谄媚说着,冲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几步走到白芷面前:
“不知大人来这有何贵干?”
白芷从他手中抽出令牌塞入怀中,鄙视道:
“使眼色麻烦挑个没人的地方,你觉得我敢一个人见你是没把握将你们都打趴下?”
“……怎么会,您说的哪里话?”
县令转身翻了个白眼,命令衙役:
“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衙役们:“……”
常言说女人变脸就像孩子,依他们看县令比女人还女人。
“你来这里是为韦竹出气来了?”
“怎么会?下官跟她都不熟。”
“……”
“是吗?那你来做什么?”
“啊?这……下官……这……”
县令一愣,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
“六扇门总捕头你知道是吗?”
“那谁不知道,定国公世子啊。”
“你还知道他是世子,你知不知道今天他差点被那个叫韦竹的女人害死了,他要是死在这,你有几条命够砍的?”
县令惊坐在地,他此刻后悔无比,怎么就为了那么一点钱来找人麻烦,偏偏是六扇门的人,更没想到云世子也来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已然走到头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