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又一次想起娘家人,爹接了魏家银子满脸堆笑的模样,娘站在门前目光依然那么清冷。
她又偷偷摸上小腹,如果自己真要和傻子有了孩子,不管男娃女娃,她都会用命保护,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娃。
这几天,魏大宝回家就沉着脸蹲在西屋,也不唤自己过去陪他,大妞有些惶惶然,是不是相公他真要卖了自己。
一想到这些,大妞就恐惧的不行。
晚上忙完,她去给相公端洗脚水时,特意往相公桌边瞥了一眼,却见相公正看那本画册,见大妞过来,忙用书盖上,沉着脸不耐烦道:“快给老子洗!”
大妞不敢抬头,蹲下赶紧为相公洗脚。
魏大宝双脚侵泡在温热的水里,大妞那双小手轻柔的揉搓,使得他又低头多看了大妞一眼。
他又多看了大妞一眼。
这些天,娘说让自己懂得节制,注意身体,毕竟以后是要离家做官的。
过几天再唤大妞进房,或许就能怀上。
今天又见大妞白嫩的脸蛋,就是在太阳下暴晒也是白里透红,更加娇美,从来不像村子妇人们脸黑的像抹了黑泥巴。
他忍不住掐了一把大妞的脸蛋,抬起大妞的脸,脸贴上去。
大妞下意识往一边躲,却一不留神蹲坐在地上。
魏大宝破天荒没有生气,抬手拽起大妞,又温声道,“别怕,相公心疼你。”
说着,自己几下洗好了脚,又拿了帕子擦干,起身直接拽着大妞关好房门,把留在房里。
这一晚,魏大宝毫无睡意。
大妞也一晚没睡,早上头有些疼,但她还要咬牙起来做饭,侍奉一家人。
魏大宝吃了几口早餐便匆匆去书院,婆婆李桂芝瞪眼看向大妞蔫蔫的样子,翻了几下白眼道:“说了多少次了,我儿是要考取功名的,你晚上就少去他房里,你个缺德玩意,把我儿累坏了你想改嫁他人吗?
你休想,待我儿考上秀才,就把你卖到那阉臜之地,你喜欢勾引男人,还生不出孩子的贱货!”
大妞抬眼张嘴想要反驳,说魏大宝主动找自己的,怎么就怪上她了?
还有,要自己怀孕还不让进男人的房,这是什么逻辑?
“你瞅啥?生不出孩子还有理了?当婆婆的说你几句你要还嘴吗?”
随着尖声怒骂,李桂芝抬手巴掌扇过来。
大妞一躲,巴掌落空,气的李桂芝抬腿揣过来。
大妞又往后退了几步,又没揣到。
“反了反了,小老婆要找死,今天老娘非得打死你不可!”
李桂芝转身就往大妞身上扑过来。
这时,魏本园从屋里出来,扫视一眼地上吓得红了脸的大妞,冲大妞挑眉撇嘴,然后拽着李桂芝道:“行了,你也不能怪大妞,儿子正值壮年,几天摸不着媳妇,他也受不了。
再闹下去街坊邻居知道你这样待媳妇,你出门就等着被指脊梁骨吧。”
大妞趁机起身逃到后院进了小屋,想趁机躲着婆婆休息一会,然后上山采药去。
谁知她躺下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
她是被踹门声惊醒的。
大妞晕头转向起身,也忘了这是早上还是晚上,赶紧去开门。
“小贱人,说你几句居然躲屋里不出来了,我让你偷懒,我让你勾引男人,说,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勾引公公了,他怎么这么护着你,说你几句还替你打抱不平!”
大妞被李桂芝揪着头发,啪啪两巴掌打得大妞醒过来。
想起睡前发生的一切。
“婆婆,您冤枉媳妇,媳妇青天白日发誓,绝对没勾引公公,大妞只是太困了,没和婆婆生气。”
公公又跑过来,用力掰开婆婆手,将大妞头发拽出来,示意她赶紧跑。
大妞也顾不上头发凌乱,转身往外跑。
在后院婆婆的叫骂声中,大妞在灶房抓了半个馒头揣在怀里,拿起篮子就跑出家门。
跑出很远,大妞才停下脚步,看四周没人,赶紧拢拢头发,揉搓着被打得麻木的脸颊,大妞的泪往心里流。
转身回头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见有人跑出来,她直接去小河边,左右看看没有人,蹲下洗了把脸然后往山上走去。
傻子仍然在山脚下咬着草叶子在傻傻的冥想,见大妞过来,他跳起来跑过来,憨憨的笑。
大妞见了傻子,她心下一横,今天她要傻子配合她,她要马上有孩子。
想罢,她拿出那半个馒头,递给傻子,低声道:“傻子,大妞给你馒头,帮大妞个忙行吗?”
傻子有些犹豫,往后躲闪。
“傻子不要妞妞馒头,妞妞挨打疼疼!”
傻子说完用力打他自己嘴巴。
大妞慌忙左右看看没人,上前拉着傻子往树林里钻。
林子里,大妞找了块石头坐下,傻子捂着头蹲在一边。
大妞抬眼看看太阳,应该是两点多的样子,她有些着急,转身四周看看,也没有隐蔽地点。
这时,傻子指了指他的眼睛道:“娘眼睛疼,在家疼疼疼!”
大妞忽然想起,傻子的娘眼睛看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瞎的。
反正自己当童养媳时,就知道傻子娘带着傻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到此地,应该当时傻子七八岁的样子,现在傻子也和自己一样,在这里生活了十年。
“傻子,大妞去你家看看你娘去。”
傻子似懂非懂,开心的笑着跑在大妞前面,带着大妞回家了。
傻子家就在山脚下不远处,一处两间茅草屋里,这边很少有村民过来。
傻子跑回家,开了栅栏门,站在门口等着大妞进门。
程大妞不知道,她踏进傻子的门里,命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傻子娘真如傻子说的一样,坐在炕上,捂着眼睛,哼哼呀呀的,嘴里含混不清说着疼啊疼啊。
听见有开门声,傻子娘颤声问:“我儿回来了,快扶娘去外面晒晒太阳,也许眼睛会好些。”
傻子忙笑呵呵上前扶着娘出门,院子里有把木凳,大妞想要去帮傻子搀扶,又怕惊扰到傻子娘。
于是,她无声无息站在门口,不敢出声。
傻子忙完一切,又把大门关严,转身兴匆匆拉着大妞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