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叶铭一脸兴奋的说道:“如果暴力不能解决问题,那说明还是不够暴力。”
朱由检嘴角忍不住抽搐。
娘的,朕是看到了未来,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即便是心里有些隔阂,但也不得不做。
可这叶铭,好像做这件事,非常兴奋啊!
他似乎对敲世家大族的骨髓,有着极大的兴趣!
还有这句话,当真是从一个读书人嘴里能够说出来的话?他的圣贤书,怕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叶先生,到时候是有选择性的敲,还是都敲?”朱由检又问道。
叶铭特别来劲,“反正一敲,指望这些世家大族支持你,怕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反正都是敲,不如都敲!”
朱由检有些担心,但看这叶铭这十分来劲的表情,想了想,也不打算怂了。
怂了,这些狗贼就会放过朕?这些士大夫就会觉得朕愿意和他们和平相处?
当然,最主要的,是有钱!
没办法,他虽然是九五至尊,但完全可以说是这世上最缺钱的人!
“叶先生,按照你的估算,大致能敲诈出多少银子?”朱由检随意一问,其实他不觉得叶铭能够给出答案。
结果叶铭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直接说出了一个答案。
最少七千万两。
没办法,毕竟历史上,已经有人这么干过了,而且数字非常准确,叶铭学过历史,自然能清楚的记得。
朱由检身后的三只,武功极高的方正化,朱由检的吊友王承恩,以及在军事上极有造诣的曹化淳,听到叶铭的话后,都忍不住咋舌。
七千万两?
七千万两?
朝廷每年征收的辽饷,也就六百万两,也就是说,将这些京城的世家大族敲骨吸髓,就能让辽东十多年不缺银子!
朱由检听到这个数字,呼吸都急促了。
七千万两!
竟然这么多!
那这件事,一定要干!
此刻的朱由检,已经被七千万这个庞大的数字,彻底迷住了双眼。
在这个数字面前,再温顺的人,都会变得残暴,这个数字的银子,值得任何人觊觎,并为之冒险。
诶?不对,叶先生是怎么能这么快得出这个数字的?
很快,朱由检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叶铭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所以暗中调查了京城世家大族的恒产、以及隐匿的财产!
他早就想搞死这些世家大族了。
想到这,朱由检忍不住一阵叹息,他常常因为不够恶毒,而与叶铭格格不入。
叶铭说道:“七千万两,还是少算了,实际可能不止如此。”
当然不止如此,当初闯王进京,敲了七千万两银子出来,不久之后败退,建奴又进来,一样掠夺了极多的钱银。
而且如今是崇祯元年,和崇祯十七年的情况,又不太一样,那时候,大明已经危如累卵了,所以在京城的世家大族,已经在尽全力的向南边转移财产。
所以通惠河,时常拥堵。
这个时候,转移的少,所以敲这些世家大族,稍不注意,真能敲出一个亿!
一亿两白银!都够赔马关条约的一半了!
朱由检已经暗自发狠,我要足够狠毒,才能跟上叶先生的思绪,跟上叶先生的步伐!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导致他与世家大族彻底撕破脸皮?
他娘的,他们都敢让朕溶于水了,朕还在意他们的脸皮?
大明都要没了,我还在意对付他们会不会影响统治根基?
我朱由检就算死,也要当一个饱死鬼!
得了钱银之后,就大肆挥霍!京城士卒,人人满饷!百姓也人人发钱,他们会不同心协力?
“那就这样干!”
…………
山海关。
卢象升看到陛下旨意后,迅速做出了安排,将一千精锐士卒,安置在了山海关外的山峰之中。
每人每月十两俸银,每人每天半斤肉,足够让这些人足够忠诚。
一颗建奴人头六十两,十颗建奴人头百户的丰厚奖励,足以让他们卖命。
很快,莽古尔泰带领一万人,对山海关发起冲锋,卢象升和王在晋从容应对,一万人,不可能攻下山海关。
事后王在晋与卢象升清点战果,莽古尔泰的一万先锋,在山海关外,大概堆了两千具尸体。
至于己方,箭矢、火药、礌石滚木、金汁等物,都大量消耗。
损失人数,为二百九十三人。
莽古尔泰用人命,消耗山海关的城防力量。
五月初一的时候,孙祖寿的汉军,发起了进攻,孙祖寿手下的士卒,和建奴比起来,相差极多,只是大半天的时间,就扔了五千具尸体在山海关外。
但并非没有效果,守城器械,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五月初三的时候,建奴发起了更猛烈的冲锋,孙祖寿负责进攻东侧,建奴负责进攻西侧。
好在毛文龙的水军,在山海关附近遥相呼应,总算是再次打退了建奴的进攻。
到今天,又过了五天,建奴这几天的攻势有些放缓,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皇太极射箭,劝降王在晋和卢象升,说只要两人放建奴入关,事后皆可封王。
说什么明廷腐朽,明皇帝朱由检乳臭未干,叶铭残虐好杀,这样的明廷,效忠他作什么。
然后就是打嘴炮,战争局势,远远称不上惨烈二字。
王在晋和卢象升站在山海关的城头上,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建奴,脸上的忧虑并没有减轻丝毫。
没有援军、也没有后续的粮草辎重,建奴攻破山海关,可以说是迟早的事情。
“建斗,建奴的攻击迟滞,会不会是有酝酿什么阴谋?毕竟皇太极此人,向来阴险狡诈。”王在晋有些忧心的问道。
卢象升想了想,说道:“大人,山海关的弱点,就是城外的山峰比城墙更高,但现在,山峰已经妥善布置,足够建奴喝一壶了。”
王在晋看着城外,总觉得五里之外的建奴营地,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看不出来。
“老夫担心的不是这个,建奴来了,没理由不尽心尽力的进攻山海关,可如今他没有,到底是为什么?”
卢象也神色凝重,的确不同寻常。
除非,对于皇太极来说,攻破山海关,不是他计划的唯一解法。
卢象升思绪不断发散,最后想到了一个可能。
而王在晋,似乎也想到了,两人几乎同时看向西边,目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