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在朱由检的眼中,他叶铭做出的贡献,已经达到了可以破例封爵的地步?
这真的是印象中的朱由检吗?
印象中的朱由检,不是虽然一心救国,但是能力低下,智商低能?虽然做得多的,但是错的跟做的一样多?
虽然做的多,但是同样不敢触及一些根本的东西,被什么祖制、约定成俗的惯例等等约束到无法呼吸。
他现在要破例?!
这是朱由检有胆魄做的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陛下不可!大明开国以来,就没有文官没立军功而受封爵位的先例!此例一开,大明危矣!”朱由检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跳出来劝说。
当然,这些人不全都是东林党,而是他们清楚的明白,如果让文官封爵,文官会有多可怕。
除非让文官封爵之后,剥夺他们以及他们的直系后代参与政事的权利。
但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要开这样的先河。
“是啊陛下!为国本计,为社稷计,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此先河不可开啊!”
“……”
此起彼伏的,都是劝谏朱由检的声音。
叶铭也急忙说道:“是啊陛下!万万不可封!如此一来,天下之爵何其之多?而爵位世袭,会让朝廷的财政彻底崩溃的!”
叶铭怎么都不能受爵,那样想死就更加困难了!
他朱由检总不可能前脚给了他一个伯爵,后脚就将他给杀了吧?
既然不能,那岂不是说想死就变得愈发困难?
朱由检满脸感动,叶铭到此时此刻,还在给他惊喜。
这是爵位啊,不是什么其他普通的封赏啊。
这玩意儿可以说是与国同休的,只要大明存在一天,这个爵位都将存在一天,可以福泽叶铭所有的后代。
诚然,叶铭现在是个孤儿,孑然一身,但是他总要娶妻,总要生子的吧?
他总归是会有牵绊的吧?
可他丝毫不在意,他只在意这些爵位太多,会让大明的财政崩溃。
肱股之臣,不外如是。
“惯例并非定律!如何不能打破?
再说非军功不能授爵,那朕问诸位!大明两百多载,有多少人的军功?可以和叶铭的功劳相提并论的?
魏国公徐达攻入大都,灭亡前元!凉国公蓝玉于捕鱼儿海大败元嗣主脱古思帖木儿!这些都是天大的军功!
可他们救人几何?杀人几何?叶铭救人几何?杀人几何?”
说到这,朱由检吐出一口浊气。
“魏国公凉国公杀人无算!定鼎天下,救天下人于水火!可称功高盖世!
叶铭不杀人,却同样救天下人于水火,同样也是功高盖世!魏国公凉国公可以受封国公,为何叶铭连伯爵都不行?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朱由检说罢,眼扫众人。
群臣尽皆无言,他们想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他们遇到的事情,也太离谱了些!
连天花都能够解决!这样的功劳,的确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无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他们都不愿意叶铭封爵。
只是该如何是好?
“我拒绝!不过是窃据高人之法,如何能得此爵位?陛下要封!那就封那位高人!”
“要封臣,那臣只能是羞愧难当,只能一死了之了!”
叶铭铿锵的声音传出来。
坚决,异常的坚决!
受封不得,受封就麻烦了!
朱由检看着叶铭,心中的欢喜已经无以言表了。
宁愿死,也不愿意受爵?这天下竟然有如此品德的人!
看他的样子,如果真的强行将爵位给他,他真可能选择去死!
朱由检想了许久,才算放弃了封叶铭为伯的想法。
“叶卿品行高洁如斯,朕心甚慰。”
叶铭在心底骂骂咧咧,高洁个锤子,老子就想回去过安生日子,你成全我不行吗?”
朱由检叹息道:“既然不愿受爵,但如此大功,该如何封赏?”
“若轻了,岂不显得朕薄凉?”
听到朱由检的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封就好,没封就好。
其他的封赏,爱怎么封赏就怎么封赏吧。
钱谦益也松了一口气,他和叶铭之间本来就有些龃龉,叶铭封爵,他得难受死!
更何况一旦封爵,那他的未来,也会出现叶铭这样的强大阻碍。
“陛下,臣以为,叶铭立下如此功劳,即便是不封爵,也应该大赏!”黄立极在一旁躬身说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如果说不久之前,他还想一步一步的提拔叶铭,现在他忍不了了。
“叶卿品行高洁,实乃臣子典范,擢升为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
“赐银三万两,钞三十万锭,纻丝三千疋!纱罗各千疋,五进府邸一座……”
“领钦差,携天子剑!去到山海关外!全权主持相关事宜,若能一战功成,朕另有封赏!”
朱由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他能想起来的赏赐,他都得说一遍。
千金买马骨?不,朕万金买马骨!
一连串的赏赐说了许久,听的下方的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这尼玛赏赐也太丰厚了。
首先就是官职,原本叶铭只是一个六品主事,但是一下就升了两级,变成了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了!
正五品的职衔!
当然,品级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吏部文选清吏司,实在是一个权力大到极点的部门。
吏部文选清吏司,掌考文职官之品级与其选补升调之事!
也就是说,文官的升迁任命,归他管!
这陛下的心思,有点深啊!
不过他们也无法拒绝,叶铭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即便是升迁两级,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至于后面的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赏赐,倒是其次的了。
叶铭脸上的悲戚也消散了不少,因为他意识到,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是一个非常适合作死的位置!
掌握官员之升迁,那他岂不是就可以乱搞了?
既可以得罪阉党,又可以得罪东林党,上可以得罪朱由检!
三头得罪!岂有不死之理?
“叶大人,还不快领旨谢恩?”王承恩尖刻的声音顿时响起。
叶铭脸上恢复淡然,躬身行了一礼道:“臣叶铭,谢陛下隆恩!”
看老子怎么作死的!一定让满朝文武大吃一惊!
老子就不信了,一个人想死,他到底会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