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其实还真就想坐副驾,不过前提是主驾坐着薄亦寻。
但她也很清楚,如果她现在要求坐副驾,薄亦寻未必会反对,但他也极有可能去后座坐了。
到时候,随行的护士便和他坐一块。
这更是她不想看见的。
如此,她只能微微一笑,“无所谓,我坐哪里都行。”
说着,便自己打开后座,把东西放好,再坐进去。
很快随行的护士也收拾好过来集合了。
等她一上车,薄亦寻便打了个手势,沈涛瞥了眼一副大爷做派的他,认命的发动了汽车。
从城里一直到城郊的路都还不错,可到了乡镇下面路就难走了。
主要是这边刚下过雷阵雨,即便是公路也坑坑洼洼,泥泞一片。
人坐在车里晃的不行,原本不晕车的人,这会也开始难受了。
随行的护士一看就是很结实的那种,面对这样不好的路段,她面色依旧,一点没受影响。
可反观温雪就不行了,这会脸色发白,时不时的捂着心口,哪怕前后车窗都降下来了,她还是很难受的样子。
路还没走到一半,她就撑不住了,连忙喊了一声。
“停车!”
沈涛被她这一喊,立马踩了刹车。
下一秒,脸撞在前座椅上的温雪便一把推开了车门,人还没下去呢,就伸出半截身子在路边狂吐起来。
“呕——呕——”
一阵阵呕吐的声音听的沈涛眉头直皱,可看向身边的薄亦寻,却靠在椅背上动也不动。
无奈,沈涛只好下车拿上自己的水壶过去。
“温医生,好点没有?”
温雪这会已经吐的面色惨白,沈涛的关心不仅没有让她舒心一点,反而在缓过来后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故意的?把车开那么快干嘛?”
沈涛真的很想大喊一句“冤枉”,就是因为发现她好像晕车了,他把车速降了不少。
没想到这会她还是怪自己。
不过他没解释,只是道:“你要不要漱漱口?”
温雪白了他一眼,并不接受他的好意。
“我自己带水了。”
她说着便去翻自己的包。
沈涛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贱,非要来问一下。
如此,他也不说话了,又再次回到驾驶位。
谁知刚坐上去,余光里就见薄亦寻勾了嘴角。
这一看,沈涛更闹心了。
“看什么看,要不你来开!”
“看一下怎么了,掉肉了?”薄亦寻漫不经心道:“不过我有些好奇, 你开这么慢是打算到地方直接吃晚饭吗?”
沈涛没理他这话,但想了想也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如此,再次发动车子后,他便提了速……
即便这样,等他们到营地后,还是晚了些。
虽然不至于直接吃晚饭了,但午饭是肯定没赶上的。
薄亦寻一下车,之前被他安排带队的人便赶了过来。
“报告队长,这几天的训练全部完成了。”
薄亦寻回了个军礼,“嗯”了一声后,随口问道:“还有饭吗?”
来人一愣,接着便立马道:“菜没了,还有几个馒头。”
在这里,每顿饭别说剩,能够吃就很不错了。
那一个个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一天天的训练量那么大。
别说饭量大,就是吃饱了,还能再撑一下。
所以说今天会剩几个馒头,那都是炊事班失算,真的做多了。
薄亦寻听完点了下头,“行,等下集合,我有事宣布。”
“是!”
完事,薄亦寻便看向沈涛和温雪两位医护,“走,去吃饭。”
这里的住房都很简单,基本上都是暂时建的木屋。
有一些还搭的帐篷。
虽说有空地用于训练,但住的地方全部隐藏在树林里。
一般人都不容易发现。
因为刚刚组建,真正的营地其实在距离这不到三公里的地方。
只是建造的宿舍和办公室还没完工,所以暂时只能在这边训练。
听说去吃饭,温雪便皱了皱眉。
虽说她现在一点也吃不下,可刚刚那名军官说了,只有几个馒头又没菜,这怎么吃?
心里这样想着,可她却没敢提意见。
生怕说了不满的话,会让薄亦寻嫌弃自己事多。
所谓食堂,就是临时搭建的棚子。
桌椅都是就地取材,做出来的简单木桌木椅。
炊事班的班长见薄亦寻回来了,便立马迎过来,“队长,没菜了,要不等会,我给炒一个?”
薄亦寻直接跨过长凳坐了下来,“不用,把你做的辣椒酱端出来就行。”
班长听完,立马去办。
很快两大盘馒头,和一碗红彤彤的辣椒酱便被端出来了。
温雪一看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难道中午就吃馒头蘸辣椒酱吗?
除了她,沈涛和另外一名护士在洗了手后,便立马拿了馒头开始啃。
薄亦寻也一样。
只有温雪没动,不过薄亦寻也没管她。
倒是那个小护士道:“温医生,你不吃吗?”
温雪抿抿唇,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些难受,吃不下。”
沈涛这会算是学乖了,只要温雪不向他求助,他绝对不犯贱了。
但看见身边的小护士吃那么香,他笑道:“小姑娘,你挺能吃辣啊!”
就这辣椒酱,他吃了都有点“斯哈”的,可这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行啊,辣点也好,下饭呢!”
沈涛点点头,没再说话。
没一会,三人便吃好了。
随即薄亦寻便带头去了中间那块空地上,此时这里已经整齐的站满了威武雄壮的士兵。
“报告队长,全体官兵已经全部到齐!请您指示!”
如此,薄亦寻这才上前一步,先将沈涛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新任副队长沈涛,以后会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说完,沈涛也上前一步,向大家敬了个军礼。
其它的话,他没多说,反正以后大家有的是机会了解彼此。
这时,薄亦寻来到他身边道:“剩下的事交给你,我先走一步,有事找王猛,他可以协助你。”
沈涛一听都惊了,立马跟上他,直到远离了队伍,他这才道:“不是……我才来,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薄亦寻一副看傻瓜的模样,“我还在休假中,今天是送你来的。”
闻声,沈涛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要和他打一架的冲动。
说起来,他并不介意薄亦寻就这样扔下他走了,工作嘛他不会因为对这还不熟悉就有意见。
和新战友慢慢磨合也就行了。
可现在不一样啊!
温雪在这呢!
原先沈涛还觉得这医生很知性优雅,是个好沟通的。
后来就发现她变了,现在关于她的传闻,那还不如以前的虞岁欢呢!
以前虞岁欢也就是不讲理,人邋遢,爱撒泼惹事,但人家没有介入别人婚姻啊!
可她呢?
是介入了一桩又一桩。
沈涛都没好说出口,她也就是有个厉害的爹妈,要不然早被开除了!
眼下,薄亦寻一走,他就是这的最高长官,温雪有任何问题,他都有义务负责。
他这辈子就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过,再碰上这么个难伺候的,他回头上哪说理去啊!
“姓薄的,你这是故意坑我的吧!”
薄亦寻一听,走向吉普车的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他。
“沈涛同志,这是工作,你不要过度理解。”
沈涛这会要烦死了,“行行行了,别跟我打官腔,我还不知道你?阴险的要死。”
“她又惹到你了是吧?”
“我算是服了,你这是看我爹走的早,这会又给我安排一个爹。”
薄亦寻勾了勾嘴角,没再多说,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切公事公办,这里没人有特权。”
他说着就要上车,沈涛却赶紧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薄亦寻瞥了他一眼,“别把话问的跟送老公似的,该回来的时候,我自然就回来了。”
沈涛这会气的不行,刚要骂上一句,就见脸色还没恢复的温雪跑来了。
见状,他心里那点气闷,瞬间消失不少。
祖宗,你去闹他吧!
他才是害你的人。
心里想着,他还往后退了几步,给温雪让开了位置。
薄亦寻这会已经发动了车子,可温雪却上前道:“亦寻,你这是要去哪儿?”
薄亦寻转眸看向她放在车窗上的手,声音冷冷道:“休假。”
温雪一听,感觉天都塌了一样。
“你……休假?”
“那我……”
她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心里的怨愤激增,让她连话都说不好了。
见她还不撒手,薄亦寻依旧声音冷淡。
“温医生,服从命令,完成任务是每一个军人应尽的职责。”
温雪这会气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却也只能应声,“是!”
她只恨自己太笨,一听到可以来他的驻地,就以为能和他相处了。
结果呢?
就是傻乎乎的落入薄亦寻的陷阱。
没有他在,她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偏偏没意义,她也必须留下来,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不甘的撒开手,她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看着薄亦寻把车开走。
可她离车太近,车轮压过泥地,带起的泥浆甩了她一身。
温雪反应过来,立马尖叫了一声。
“啊——”
沈涛一听,头又开始疼了。
连忙转身,像是怕有邪祟沾上自己一样,赶紧朝训练的地方跑去。
“那个,王猛呢!”
王猛立刻跑来:“到!”
“去,给医护收拾一间宿舍,把行李搬进去。”
说完,他便找士兵去熟悉场地,反正离温雪越远越好。
~
薄亦寻回去时,车速要快得多,就这到家后天也黑了。
眼见屋里黑灯瞎火的,他干脆去了大院那边。
一进客厅,就毫不意外的发现虞岁欢和姚梦正在看电视。
听见推门声,虞岁欢扭过头,发现是他回来了,还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薄亦寻摘下军帽,直接走向楼下的卫生间。
“猜的。”
以前的虞岁欢不在家,他真的想不到她会去哪儿?
但现在不一样,他发现虞岁欢很喜欢来大院这边,和父母相处。
加上姚梦受伤休养,她肯定会过来看她的。
这边,虞岁欢还没说什么,姚梦就撇撇嘴,坏笑道:“哟哟哟,意思就是你们夫妻俩很有默契呗!”
薄亦寻擦洗了脸上的汗水,便过来虞岁欢身边。
路过姚梦时,还在她脑袋上点了下。
“小丫头片子,酸什么?”
说完,便在虞岁欢身边坐下,“今晚不去夜校了?”
虞岁欢笑眯眯的,“我和乔教授请了假,这些天都不去了。”
姚梦揉着脑袋,看两人说话,都要恨不得杵着拐杖上一边去。
“唉,我怎么感觉自己在这很多余呢?”
闻声,薄亦寻这才看向她的脚,“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 姚梦说着,又想起白天的事。
“对了表哥,今天温雪说她要去你们营地,要和你一块工作,你怎么回来了?”
薄亦寻听完笑意敛了几分,转头看向虞岁欢,“她是不是又说什么了?”
“她还不就是那样子,反正说什么也攻击不到我。”
虞岁欢的淡定,姚梦可做不到。
“癞蛤蟆不咬人,它膈应人啊!”
“表哥,你是不知道啊,她能有多不要脸。”
“就她那话,说出去都该判个流氓罪!”
姚梦越说越生气,就这会功夫把温雪的话原套原的说了个遍。
见她学的连表情都那么生动,虞岁欢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梦,我觉得你以后去演话剧也不错。”
“不不不,我还是喜欢跳舞,我一定要好好养伤,重新站上舞台。”
正说着,下了班的陈淑芬回来了。
见她一到家,虞岁欢便起身道:“妈回来了,我们可以开饭了。”
说着又准备去书房叫薄青山,只是走到陈淑芬身边时,见她拧着眉头,便好奇的问了一声。
“妈,你怎么了?”
陈淑芬叹口气,把军帽挂在衣帽架上。
“这两天,我不是在查小梦掉下台的事吗,可舞蹈团里的人我都问了一遍,还是没结果。”
“他们不是说不知道,就是没注意。”
听见这话,虞岁欢皱了皱眉,难道真的是巧合?
不过她还没说话,大大咧咧的姚梦便道:“嗨,查不到就不查了,舅妈,你也别心烦,可能就是我自己没站稳,台上人又多,掉下来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