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公开处刑火拳艾斯。
倒计时三小时。
马林梵多的地下牢房。
卡普的军靴碾碎牢房台阶上的盐粒,地底的阴冷渗进骨髓。
看守早已被他打发走。
迟暮的海军英雄提着油纸包裹的烤鹿腿,酒壶在腰间晃荡。
艾斯靠着海楼石锁链抬起眼皮,铁栅栏的阴影横在他的脸颊上。
“老头子也会违反规定?”
“闭嘴吃你的。”
卡普盘腿坐在牢门外,油纸包顺着栏杆缝隙滑进去。
鹿腿表皮烤得焦脆,油脂在幽蓝的狱灯下泛着光,这是哥亚王国的风味。
艾斯喉结滚动,铁链却突然放松。
看守士兵在监控室调整了镣铐长度。
艾斯嗤笑一声接过烤鹿腿直接塞入嘴中。
“你们海军还挺人道的嘛,死之前给我来个断头饭?”
酒壶砸在铁栏上的脆响惊飞了岩缝里的盲鱼。
卡普盘腿坐下沉低头看着地板。
声音萧瑟。
“喝点吧,都到这时候了。”
“我再多的说教都没有意义了,多拉格也是,你也是,路飞那混小子也是.......”
艾斯屈起膝盖,脚镣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
“喂,老头子。”
“不是你的错,这是我选的路,我从来不怪任何人。”
艾斯闻得出,这是海军配给最高层的特供品。
“哈哈哈......这酒不错。”
卡普沉默,指节捏得发白。
十五年前在戈尔波山。
这小子偷喝他珍藏的朗姆酒被辣出眼泪,现在倒成了品酒师。
潮湿的盐晶从天花板剥落,掉进艾斯凌乱的黑发里。
卡普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婴儿襁褓里的发丝也是这般泛着海水的咸涩。
“跟我喊冤。”
卡普突然说,酒气混着牢房的霉味在鼻腔翻涌。
“说你是被迫当海贼的,说白胡子威胁你。”
艾斯的笑声震得锁链叮当响。
“老头子你醉糊涂了?”
他扯开囚衣露出左胸的刺青。
白胡子海贼团的标记在惨白皮肤上格外刺眼。
“这可是我自己选的父亲。”
“那就选个像样的!”
卡普一拳捶在岩壁上,蛛网状的裂纹顺着潮湿的墙面蔓延。
二十年前罗杰托孤时的血腥气突然涌上喉头,那个混蛋至死都带着该死的笑。
艾斯歪头避开崩落的碎石,满眼桀骜。
“老头子,海军要对我公开处刑,可从来不是因为我老爹啊!”
“是因为我身上,流着那混蛋的血啊。”
卡普沉默了。
他想起科尔波山的训练。
艾斯总把牙齿咬出血也不肯服软。
断掉的木刀插在瀑布潭边,像座倔强的墓碑。
“你弟弟正在闯推进城。”
卡普突然说,看着艾斯的瞳孔收缩。
“他自己的船员在香波地群岛被大熊给打散了,现在连艘船都没有。”
艾斯指节捏得发青,锁链深深勒进腕骨。
";那笨蛋...”
他猛地前倾,海楼石镣铐扯得肩胛骨几乎脱臼。”
“你们抓到他了?”
“暂时没有。”
卡普摸出仙贝咬得咔嚓响,眼中闪过疑惑。
路飞在推进城的消息不是麦哲伦传来,竟然是从叶星那得知的。
这让他有些疑惑。
路飞在推进城闹的翻天覆地,麦哲伦竟然都没有露面过。
“是吗,这个笨蛋。”
艾斯突然笑起来。
“还记得你教我游泳吗?”
“把我从悬崖扔进暴风雨的海里,说海军的孙子不能当旱鸭子。”
卡普咀嚼的动作停顿。
彼时的浪头比军舰还高。
十岁男孩像片枯叶在怒涛中沉浮。
却硬是抓着暗礁爬回岸上,指甲缝里全是血。
“现在我要被溺死在马林梵多了。”
艾斯仰头让头顶岩壁上的海水滴进干裂的嘴唇。
“不过这次,爷爷不用来救我。”
军靴碾碎满地仙贝碎渣。
卡普起身时披风扫灭了三盏狱灯。
黑暗中传来铁链的颤动声。
他知道那小子正盯着他后颈的旧伤。
七年前在伟大航路,他为掩护艾斯撤退挨了凯多的狼牙棒。
“行刑前别尿裤子。”
卡普推开锈蚀的铁门。
“丢老夫的脸。”
艾斯的声音混着酒气追上来。
“混蛋老头,以后给人送行带他妈的烈酒啊。”
“你们海军喝的,都是什么娘们玩意。";
卡普踩着积水走向升降梯。
“滴答.....”
手指抹过脸颊,卡普愣了很久。
他知道艾斯嘴角肯定淌着血,却还在笑。
“这混小子.......”
...........
雷霆在铅云间游走.
雷德·佛斯号劈开滔天巨浪。
";七海里外发现青龙纹风帆!”
了望手的声音穿透雨幕。
本·贝克曼咬着未点燃的香烟。
香克斯按住格里芬的刀柄,见闻色霸气已勾勒出二十艘百兽战舰的阵列。
“凯多果然也想来凑凑热闹。”
“不单单是凯多,我们的人从万国也传回信息。”
“夏洛特·玲玲也动了。”
“不过她只带了三将星,去向不明。”
香克斯微微锁眉。
他是最不想看到这片大海混乱的人。
“先逼退凯多。”
雷德·佛斯号突然九十度侧转。
香克斯跃上主桅横杆,霸王色霸气化作猩红闪电冲天而起。
厚重的雷暴云层被硬生生撕开十字形裂口。
阳光如金色长矛刺入海面。
“哈哈哈......香克斯。”
“别拦着我找死啊。”
青龙形态的凯多盘踞在鬼岛上空,龙须间跃动着蓝白色电弧。
下方舰队的炮口已经瞄准了雷德·佛斯号。
香克斯踏空而行,格里芬出鞘的瞬间。
凯多舰队的舰载炮同时哑火。
缠绕霸王色的斩击将炮管齐刷刷削成金属环。
狼牙棒八斋戒裹着紫黑色闪电砸下。
“轰!”
香克斯横刀格挡。
两股霸王色对撞产生的空间裂纹在海面蔓延。
最近的三艘海贼船龙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本·贝克曼的燧发枪在三百码外响起。
一枚枚特制海楼石弹头精准贯穿凯多麾下海贼船的动力舱发生殉爆。
“吼.......”
青龙的咆哮震碎方圆十里的雨幕......
破碎的雨雾让一切不太真切。
..........
海风掠过焦糖味的海面。
女王妈妈圣歌号甲板上的奶油糖浆还在滴落。
三艘军舰残骸在后方燃烧,普罗米修斯吐出火舌舔舐着沉没的桅杆。
“妈妈又要发火啦。”
宙斯小声的说着。
卡塔库栗的围巾在硫磺味的风里翻飞,年糕手臂还粘着半融化的铅弹。
斯慕吉踩着高跟鞋碾过甲板,果汁巨剑插回剑鞘。
被榨成葡萄干状的尸体在海面上飘着。
“婚礼蛋糕还没烤好吗?”
玲玲的咆哮震得船首像糖霜剥落。
“快快快,快把妈妈要的甜品送上去。”
克力架指挥着饼干士兵抬着一盘盘的巨大甜品,送上到夏洛特玲玲的身前。
一旁还有一件特制的巨大婚纱。
船的方向正是马林梵多。
沿途上,所有遇到的商船,海贼,以及海军。
全部被第一时间摧毁。
没有任何的信息被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