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到来,自然让武安伯府辉煌映户。
仪仗入了府门,满室喧庆。
郑离惊被皇后娘娘招至身边,低声相问:“可真的醒了?”
“是,醒来有一刻多钟,神志无碍。”郑离惊回答。
“好,好!”皇后连说两声好。
在伯府正堂受了郑家人跪拜大礼,说了些场面话就要求去院子走走。
伯府院子,自然不是谁都能闲逛的。
其他郑家族人被武安伯的眼神示意止步。
郑离惊和母亲陪着皇后娘娘往后院,武安伯陪着瑾王做皇后娘娘的护卫。
郑绍君和妻子留在正堂招呼人客。
至尊贵客登门,自然要备上酒宴,上下同庆。
知道皇后娘娘来家目的郑唯真,本也想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挣个印象,却被嫂子留了下来。
要她接待族中的姐妹们。
受伤的三妹妹和五妹妹不宜待客,这大妹妹又是嫡长女,她认为她该承担起一些责任在肩。
此举得到婆母的支持。
被留下接待亲族的郑唯真,不敢表露出不耐烦。
有堂姐妹问及皇后娘娘突然驾临府中的内幕,她用天家人行事莫乱揣测来搪塞。
当日瑾王派人来府里传话说要事密一日,但他们家何至事密一日。
善若的身世真相除了他们这些主子知道。
府中下人知道的没几个,即使有些人猜到,也没人敢乱说出去。
要说也是天家人自己说。
这等事他们家先说出去的话,有急于显摆功劳之疑。
这功劳跟她无关,她才懒得做出头鸟。
皇后进了后院,把大部分人留在澄和院外,只带心腹几个进去。
瑾王妃泪痕未干的出来迎接:“母后,您来了!”
看到她脸上有泪印,皇后娘娘脸色微变:“怎么了这是?孩子还好吗?”
瑾王也提了心。
瑾王妃连忙解释:“母后,孩子醒了,儿臣跟她说了我是她母亲,把她吓着了。”
皇后听了顿松口气,嗔了她一下:“你该慢慢说,不要一下子吓到她。”
“嗯嗯,我只是,只是......”王妃似哭带笑。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把孩子吓得那么厉害。
瑾王提着的心没放下,他也有点担心自己会吓着孩子了。
还是皇后娘娘淡定些,她拍拍王妃的手,让她收了眼泪。
“好事,喜事,莫哭。”
屋里的善若还在震惊状态中不能回神。
吃了大半碗燕窝粥她不再那么绵软无力,知道自己脑袋上有伤,不敢乱动。
只是睁着眼,看着走入一群人。
先是看见皇后娘娘,接着是王妃,还有王爷。
他们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奇怪,看着她的表情更奇怪。
奇怪到让她心头发慌:“师姐......”
郑离惊连忙走到床边,“不要怕,师姐在呢!”
她弄了个舒适位置,让善若能半躺半坐。
“师姐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就是关于为你找家人的事。”她握着善若微微颤抖的手。
给她说了回京后发现她气运有变,然后她暗中各种调查,最终确定她的父母是谁。
在善若瞪大眼的不知所措中,她又把王爷王妃以为她死了,这些年都心里积郁的事告诉她。
“你小时怎会从鄂州到岳州,这些日后都会细查。如今王爷已把欺负你的安家女全家都抓了入狱,安国公府被抄了家,你不用怕他们了。”
“王妃娘娘这些日子都住在这屋照顾你,他们都很关心你,皇后娘娘也出宫看你来了。”
善若听得愈发震惊无措。
她目光生怯的看了眼紧紧盯着她的皇后娘娘,还有王爷王妃。
他们似乎都在等着她说话。
可是,这实在太荒唐了啊!
师姐为了她,竟然说动这么多人来维护她。
她这次受伤肯定把师姐吓着了,又气着了。
她不安的拉着师姐:“师姐,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你不用这样做。”
郑离惊一愣:“啥?你不信我说的话?”
皇后娘娘和王爷王妃也愣了。
孩子居然不信?
善若不安的微微摇头:“师姐很厉害,但是不要为我做这些,不用给我找这么多靠山,我只是个孤儿,我享不了这样的大福气......”
王妃听得心如刀割的痛,“念念,你不是孤儿,我真的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她心痛得哽咽难言了。
瑾王也心抽痛。
他们的孩子本该是天之骄女,可如今却卑怯至此。
不敢接受她是皇家血脉的身份。
同样心酸落泪的皇后娘娘,走近床前和蔼的告诉孙女:”孩子,皇室血脉无人敢混淆,你师姐不能,连仙尊都不能。”
她坐到床边把孩子紧紧抓住她师姐的手拿过来握着。
“你是本宫的孙女,亲的,毋容置疑。”
从前没有仔细看,如今细看,这瘦了一大圈的孩子,有着她的影子,也有着些王妃的影子。
瑾王长得像自己,孙女隔辈也遗传了几分。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是自己的亲孙女啊!
善若想缩回手,但是被皇后娘娘紧紧握着。
她不知所措的看向师姐:“师姐,我,我害怕......”
害怕这是梦。
害怕这都是她受伤后出现的幻觉。
她要睡回去,不要这样离奇又离谱的梦。
知道她还是难以相信的郑离惊,不由心酸。
再观其身上气运,那丝灰色之气都被吓没了。
这可真是......
哎哟!
她连忙抱了抱依赖她的善若,安慰她:“不要怕,无论怎样,师姐都是你的师姐,永远都是。”
“嗯,有师姐就好,我不要其他,我已经很幸运了的......”
被师姐抱着的善若,放松下来喃喃一句后晕了过去。
真晕了!
不能接受这现实的孩子,以晕睡来想返回“正常”状态。
郑离惊很是无奈。
“皇后娘娘,王爷,王妃娘娘,善若她暂时不能接受这事,她需要时间。”
王妃难过得捂住心口呜咽。
孩子越不能接受,她心越难受。
瑾王微微叹气,把王妃扶到边榻上劝慰:“等她醒来,我们再慢慢说,不要急。”
“对,慢慢来,不要急,孩子孤苦了十年多,怎能一下子就接受我们。”皇后娘娘也擦了泪安慰。
孩子若是立马兴高采烈的接受,还少了些珍贵品质呢!
如此安分的孩子,虽然看着让人心疼,但在皇家,很难得。
她值得最好的家人亲人来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