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化的话让秦山身后众人都微微停顿。
秦山则背对众人，眼中有些无奈。
打仗就是烧钱，战斗力可以系统提升，可人要吃饭，士卒也想跟着秦山过上好日子。
而这些哪样不需要花钱？
尤其是战场抚恤，想要让士卒们没后顾之忧，这一切的代价，便是把银两当纸烧。
看着被安放到一起，裹着麻布的明军遗骸，秦山心中忍不住一声轻叹。
也就是出来的太急，若是有时间好好整顿一下，川陕两个大省，养十万兵还是绰绰有余。
“等这一仗结束，得好好治理一下自己的后方。”
秦山心中想着，随后一阵肉香从远处传来。
闻着这味，身边士卒和军将的脸上都不自觉流露出一股期待。
只是连看着尸骸都没停顿的秦山，闻着这股肉香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秦山停步，身后众人连忙也跟着停下，以至于秦山身后传来了一阵密集的甲胄铿锵。
众人有些疑惑的看向秦山，而秦山再次深吸一口气后，直接转眼看向了不远处的一辆餐车。
微微点头示意，秦山直接开口：
“让那辆餐车过来。”
最会察言观色的马吉翔立即向前，直接指着餐车开口：
“那餐车过来！”
不远处一群正在准备打饭的士兵看着马吉翔开口，又看着马吉翔身后大量军将和前面的秦山，立即带着满脸奇怪收回打饭的碗，而后就是负责餐车的那几个辅兵，直接在脸上表现出来了明显的恐慌。
马吉翔见状目光一亮，番子出身的他，从这些人的面容上，立即就发觉到了不对劲。
不等秦山吩咐，马吉翔主动上前几步，来到餐车边上后，才带着一点阴冷，看向了这几个辅兵。
转头看向身边一队战兵，马吉翔直接开口：
“把这几个辅兵捆起来。”
战兵们面面相觑，而辅兵则是面色瞬间一片苍白，随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啊！小人什么都没干啊！”
辅兵求饶，而马吉翔则是一脸冷漠，甚至都懒得浪费口舌，直接将餐车送到了秦山面前。
秦山拿起木勺带起一勺饭菜，里面是带着香味的炖肉和白米饭。
主管后勤的孙化有些疑惑，左右看了看这些菜色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主动开口：
“这几日都是鏖战，所以顿顿都安排了荤腥。”
说着，孙化又看了一眼菜色，见着其中肥肉充足，这才又继续：
“这桶菜，也是足肉足油，没见着克扣。”
以为秦山在担忧饭菜被克扣，负责这一块的孙化开口解释。
只是秦山看了一会后，直接将木勺丢下，随后立即开口：
“让所有人立即停止吃饭。”
另一边的赵宇一愣，但看了看秦山，又看了看饭菜，心中瞬间产生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心知事关重大，赵宇立即转身执行，并指挥着身后军将和传令兵，立即将秦山的命令传递出去。
而后，是秦山继续补充的一句：
“饭菜有毒。”
带着不满的看向脚边跪地打颤的辅兵，要不是自己面板上还有医术，今天说不定还要平白多死不少将士，
而辅兵听着有毒，脸上先是一愣，随后不敢置信的看向饭菜。
脸上浮现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但看着眼前这群高高在上的军将，以及军将们簇拥的秦山，这几个辅兵只能带着一股后悔和满脸苦色跪在了地上。
没有去理睬这几个辅兵的故事，秦山直接看向马吉翔，点头示意：
“把事情问清楚。”
马吉翔了然，直接带着自己的亲兵将这几个辅兵拖走。
此刻辅兵们已经完全没了求饶的兴质，只是面若死灰的瘫在地上。
而后秦山又看了看桶中的食物，秦山转头看向孙化：
“重新准备肉食，今天让士卒们晚些吃饭。”
孙化也是立即行礼离开，随后秦山直接找了块破烂盾车，坐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先回来的是让全军停止进食的赵宇，随后伴着新的肉香，孙化也回来。
直到最后，才是甲胄上沾染了一些血迹，带着些许怒火的马吉翔。
来到秦山面前，马吉翔直接行了礼：
“回禀总制大人，都查清楚了，是一伙随军商人给他们卖了劣质盐，以此吃回扣。”
“那些毒便是掺在盐中。”
说完，马吉翔又向前一步，随后脸色展现出一点阴恻：
“那伙商人虽然刻意掩盖，但还是被其中一个山西出身的辅兵，听出有山西口音。”
赵宇脸色一变，几乎是脱口而出：
“晋商？”
周围军将听见这两个字都是微微瞩目，不少边军出身的军官，更是在这两个字后，有些下意识的望向地面。
晋商做走私买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是专门与边军打交道，在座的边军谁没收到点晋商的好处？
秦山则是看着确如自己所想，目光随意飘过那些低头的军将，随后从盾车上站起了身。
“明日停止进攻，营造出我军中毒的迹象给阿巴泰。”
起身秦山直接下令，随后不管身边人的错愕，秦山又看向裴元：
“点齐一千锐骑，马上随我去一趟太原。”
太原是山西首府，秦山这是要亲自抽空去一趟山西。
一旁的李岩见此则是有些犹豫。
一军统帅离开，总归不好。
想了想，李岩开口：
“这件事确实不能不管，若是我军不作出反应，到了明日，我军不要说吃饭，恐怕连水都要没得喝。”
“但大人毕竟是一军统帅，是不是随便派一个人去惩治一番的好？”
其他军将也是配合的点点头，只是秦山给裴元说完，随后居然直接扶上了刀柄。
“我要在太原直接抄晋商的家，除了我外，山西巡抚和总兵还会认谁？”
抄家？！
饶是有些激进的马吉翔都觉得有些激进了。
倒不是说晋商罪责不够，而是晋商关系网庞大，这真是一个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
毕竟晋商手里可不仅仅只有他们自己的钱，巨大的关系网上，不知道朝中多少大员，边关多少将士，都等着晋商的孝敬。
只是大伙的疑惑还没说出口，秦山却已经翻身上了亲兵牵来的玄影。
随后居高临下，一脸正经的开口：
“关系网？那群关系网能有几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