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着干燥的枯枝,噼啪声在山洞里回荡,陆序之的侧脸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阿宛,我有些冷,你能坐过来吗?”
陆序之脸上带着一丝虚弱,可怜巴巴地看向裴宛白。
“冷?不是生火了吗?”裴宛白诧异,“王爷怎么了?”
然而,陆序之却微微别过头,“就是觉得冷。”
裴宛白瞬间明白过来,这人竟在耍小心机。
她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王爷……”
虽然识破了陆序之的小心思,但裴宛白终究是心疼他受伤,还是缓缓坐了过去。
刚一靠近,陆序之就顺势轻轻搂住了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嘴角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阿宛,这样就暖和多了。”陆序之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裴宛白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拍了拍陆序之的手,“王爷,你伤势严重,可别再这般孩子气了。万一伤口裂开,那可如何是好。”
陆序之在裴宛白耳边轻轻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我就是忍不住就想和你亲近些。”
裴宛白听着陆序之的话,微微侧身,戳了戳他苍白的脸颊,调侃道,“王爷,耽于美色可不好。”
“阿宛天姿国色,我心甘情愿。”
陆序之难得开了句玩笑。
裴宛白看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爷这话说得,我可要当真了。”
陆序之挑了挑眉,“句句肺腑。”
他说着,轻轻握住裴宛白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缓缓摩挲。
裴宛白脸颊绯红,佯装嗔怒,“王爷这张嘴,平日里也这般甜言蜜语哄其他姑娘吗?”
陆序之赶忙坐直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裴宛白,“阿宛,天地可鉴,我对天起誓,自始至终,心里眼里唯有你一人。若有半句虚言,叫我……”
裴宛白连忙伸手捂住陆序之的嘴,“好了好了,王爷莫要乱说,我信你便是。”
陆序之拉下裴宛白的手,紧紧握在掌心,缓缓凑近。
火光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剪影,陆序之的呼吸拂过裴宛白耳畔,带着桃花酿般清甜的气息。
“阿宛……”陆序之低哑的嗓音混着破碎的喘息。
裴宛白笨拙地回应,陆序之胸腔里溢出压抑的颤笑,滚烫的掌心隔着单衣贴上她腰侧。
“注意伤口。”她气若游丝地提醒。
陆序之滚烫的唇沿着她下颌游移,在颈侧烙下细碎的吻:“这点疼,不算什么。”
他扣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骨骼血脉里。
“色令智昏!”裴宛白拍打着他的肩膀,陆序之这才将人松开。
裴宛白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道,“休息!明天早点出发!”
陆序之看着裴宛白微红的脸颊,不敢反驳,乖乖地点了点头,“听阿宛的,休息,明天早点出发。”
他轻轻将裴宛白搂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扯动伤口让裴宛白担心。
裴宛白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咬着牙道,“王爷,心静自然凉。”
陆序之低头,在裴宛白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嗯,我知道。”
说着,他闭上双眼,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山洞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火堆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晨曦透过洞口的缝隙,轻柔地洒在两人身上。
裴宛白悠悠转醒,睁眼便瞧见陆序之那轮廓分明的脸庞,在晨光的映照下,多了几分柔和。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试图从陆序之的怀抱中起身,却不想这细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陆序之。
陆序之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温柔地看着裴宛白,“阿宛,你醒了。”
裴宛白脸颊微微泛红,轻轻点了点头,“嗯,天亮了,也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裴宛白去附近摘了几个野果,正用匕首削着野果,洞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听见动静立刻将刀刃藏入袖中,却见一抹玄色身影,是陆序之的属下十影。
“主子!”十影单膝跪地,目光扫过陆序之腰间渗血的绷带,“属下来迟!”
陆序之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闻言睁眼淡淡道:“无妨。”
他抬手按住欲起身的裴宛白,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挠,惹得她耳尖微烫。
“王爷,您受伤了?”十影的声音陡然拔高,惊起几只栖息的山雀。
裴宛白干咳一声,将野果塞进陆序之手里:“还不是某人逞能......”
“十影,外面情形如何?”陆序之咬了口酸涩的野果,漫不经心转移话题。
裴宛白瞪了他一眼,看向十影,“其他人呢?大家都没事吧?还有那些流民,情况究竟如何了?”
十影恭敬地回道:“小姐放心,其他侍卫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至于流民……”
“沈奕泽将军去而复返,与吕明嵩从县衙调了两队衙役,昨夜已将闹事的流民镇压那些流民如今被暂时安置在县衙大牢。”
裴宛白秀眉紧蹙,“沈奕泽怕不是疯了?几百人同时关进大牢?县衙那么点地方关的下吗?”
陆序之轻轻握住裴宛白的手,嗤笑一声,“他是在做给别人看。”
“他怕是已经知晓我还活着,所以才将矛头对准这些流民,不然他便成了抛弃自己妻子逃跑的负心汉了!”
裴宛白眼里全是嘲讽。
“阿宛何必同他置气?”
陆序之捏了捏她的手心
十影在一旁听着,低头说道:“王爷,小姐,如今该如何是好?”
陆序之思索片刻,目光坚定,“我们即刻前往泠江口。”
裴宛白握紧拳头,“好。”
一行人出了山洞,骑马朝着县衙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裴宛白看着陆序之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要不休息一会儿?”
陆序之微微摇头,神色坚毅,“无妨,我撑得住,泠江口的事刻不容缓,若耽搁太久,恐怕会生出更多变故。”
裴宛白咬了咬嘴唇,“那你忍忍。”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泠江口所在的小镇。
刚入镇中,便见一片萧条景象,百姓们神色惶惶,街道上冷冷清清。
裴宛白等人的出现,不断有人投来好奇又畏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