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明显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沈奕泽和孟妍清应当是怕他年纪小藏不住才没告诉他。
但他终究是被沈奕泽和孟妍清带歪了,小小年纪便恶行种种。
“安儿,你是我的亲生的,更应该和我站在一边。”
裴宛白徐徐诱之,“你是侯府嫡长子,这以后是要请封世子,继承你父亲的爵位,不应该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掺和在一起。”
沈文宣不明白裴宛白说这些话的意思。
裴宛白继续道,“母亲知道孟姑娘对你好,你喜欢她,可她终究出身小门小户,如今还害得你父亲身陷流言,实在不该。”
“可是,父亲说是母亲你不肯回侯府,影响到了侯府的名声。”
裴宛白心中冷笑,沈奕泽倒会甩锅,竟把责任推到她头上,够不要脸的。
她看着沈文宣,语重心长地说道:“安儿,你想想,母亲为何离开侯府?还不是因为你父亲不分青红皂白便指责我?”
“你若是像母亲一般在侯府受尽委屈,难道会忍气吞声?”
沈文宣听了,微微皱眉,似在思索裴宛白的话。
裴宛白见状,继续说道:“如今侯府的乱子,根源就在于你父亲分不清是非,一味偏袒孟姑娘。”
“母亲若就这么轻易回去,以后在侯府还能有立足之地吗?到时候,若是你父亲再纳她进门,生个一儿半女,恐怕连你这个嫡长子的地位都要受到影响。”
沈文宣心中一紧,他虽年纪小,但也知道嫡长子身份的重要性。
若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那以后的前程可就毁了。
“母亲,那……那该怎么办?”沈文宣看向裴宛白,眼中满是求助。
裴宛白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她握住沈文宣的手,趁热打铁说道:“安儿,孟姑娘再好,母亲和你才是一家人,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
沈文宣咬了咬嘴唇,“可是母亲,你之前还说要从族中选个儿子……”
裴宛白失落地看着他,“那都是气话,那时候你满心满眼都是孟姑娘,我可是伤心许久。”
“安儿,孟姑娘孤身一人,她自然是为自己多做打算,我怕她接近你心思不纯,果不其然,你年纪小,因她和母亲离了心……”
裴宛白挑拨离间之事做的得心应手,沈文宣对孟妍清的信任已经摇摇欲坠。
裴宛白微微一笑,“安儿,若是不信母亲的话,回去便到孟姑娘面前说几句母亲的好话,她定会对你说是母亲拉不下脸,不为你考虑,让你别伤心。”
沈文宣听了裴宛白的话,心中纠结不已。
他向来觉得孟妍清对自己关怀备至,如同亲生母亲一般,可母亲的话又似乎不无道理。
“母亲,清姨她……她真的会这么说吗?”沈文宣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既希望裴宛白说的不是真的,又害怕事实正如裴宛白所言。
“安儿这边聪明,何不仔细想想,母亲以前和安儿的关系多好,自从她出现后,我们母子便疏远了。”
裴宛白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沈文宣的头,“安儿,母亲不会骗你。你与孟姑娘相处这么久,她是真心对你,还是另有所图,你心里多少也该有些感觉。你不妨按母亲说的去试试,便知母亲所言非虚。”
沈文宣咬了咬牙,“好,母亲,我回去就试试。如果清姨真如您所说,我……”
裴宛白眼中一脸慈爱地看着沈文宣,“安儿,无论结果如何,母亲都会在你身边。你要记住,只有我们母子一心,才能保住你在侯府的地位,以后这侯府才是你的天下。”
沈文宣重重地点了点头,“母亲,我记住了。”
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开,心中急切地想要验证裴宛白的话。
回到侯府,沈文宣径直来到孟妍清的院子。
孟妍清见他回来,忙迎上前,关切地问道:“文宣,你怎么回来了?你母亲有没有跟你回来?”
沈文宣看着孟妍清,想起裴宛白的话,心中不禁有些膈应,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清姨,母亲她还是不肯回来。不过我跟母亲说了您对我很好,母亲也说她不该对您有偏见。”
孟妍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唉,你母亲能这么想自然是好。只是她不肯回侯府,侯爷和侯府如今可怎么办哟。”
“你母亲只是一时想不通,若是她能多替你考虑考虑就好了,安儿,你也别太伤心。”
沈文宣心中一惊,母亲说的果然没错。
“清姨说的是,我先回去了。”沈文宣失魂落魄地离开孟妍清的院子。
他原本还对孟妍清抱有一丝侥幸,可孟妍清的回应却坐实了裴宛白的话。
曾经那个他以为如亲生母亲般关怀他的清姨,却在暗中挑拨他与母亲的关系,难怪母亲之前对他如此失望。
幸好母亲一直没他放弃他。
回到自己房中,沈文宣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心中五味杂陈。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信赖的人,竟可能是居心叵测。
而一直被他忽视甚至埋怨的母亲,才是真正为他着想的人。
母亲说的对,父亲如此偏爱清姨,不,孟妍清,若是以孟妍清有了亲生儿子,到时候他和母亲该怎么办?他越想越觉得后怕。
孟妍清虽觉得沈文宣今日举止有些怪异,但她一心担忧裴宛白的事情,并未过多深究沈文宣的异常。
处理好沈文宣的事,裴宛白便开始翻起账本。
这账本是她从侯府抄录过来的,记录着侯府近年来的各项收支。
她很早便开始查侯府的账本,上辈子沈奕泽支持十三皇子登上皇位,绝不会如此简单,肯定需要大量银钱支撑,而侯府的账本她却找不出一丝破绽。
这就怪了,难道侯府还有她不知道的产业?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笔巨额支出上。
这笔钱的去向标注为“修缮城郊庄子”,数额有五千两,远超一般庄子修缮所需,城郊庄子年久失修,需要这么多银两也说得过去。
可裴宛白却哪哪觉得不对劲儿。
她心中一动,叫来自己阿九,吩咐道:“你去查查这个城郊庄子,看看这笔钱到底用在了何处。还有,打听一下这个庄子近期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阿九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