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牛大海都在领王阳熟悉车间。
首先介绍的就是各类安全事项。
然后便是作为一名钳工学徒，应该掌握的知识。
让他没想到的是，王阳仿佛有传说中过目不忘的本事，他教过一次的东西，王阳就能记住！
甚至是工具的使用，也是教一遍立马就能上手。
“对，我忘了，你父亲也是钳工，你以前跟你父亲，也多少学过一些钳工知识对吧？”牛大海猜测道。
王阳顺坡下驴的点了点头：“对。”
“果然...”牛大海想了想，拿起了一个工具：“小子，认识这东西么？”
“认识，德国莱茨在40年代生产的千分尺，这上面不还有德文呢么。”王阳一口道出。
“好小子，有点眼力。”牛大海微微有些震惊。
拿着千分尺，牛大海直接在铸铁平台上来来回回的刮了三道刻痕。
跟着将尺子递给王阳，不善道：“小子，看得出来你跟你爸学了点皮毛，现在我考考你，你不能借助任何测量工具，给我说出这三道刻痕的深度差！”
这话一出，附近的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一脸震惊的朝两人方向看来。
因为牛大海的要求，对于一个钳工学徒来说，太超标了！
更何况这个学徒还是第一天入职！
这基本就相当于......这是A知道吧？这是b知道吧？好了，你可以出国跟外国人交流了！
老员工为难新员工，老师傅考验新徒弟，这不是罕见的事，但牛大海的行为，的确有些过了头。
就连车间主任都有些看不下眼了：“老牛，你这是干什么，这不为难人么？”
“主任，这哪是为难人啊？”牛大海笑道：“我是看这小子有点天赋，想瞧瞧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而且他父亲以前就是咱们厂钳工，这小子对钳工这行，并非一窍不通，算是个有家传的呢。”
“胡闹！”车间主任皱眉道：“老牛，你...”
然而。
牛大海跟车间主任真说话的工夫，王阳已经动了！
“牛大海同志留下的第一道刻痕，过程中，换了五次握法，用了三角锉30度角推削，第一道，0.23毫米！”
王阳伸出手指，悬在刻痕上方两寸：“第二道刻痕，0.13毫米，平锉来回8次，最后一次由于收力不均匀，导致左边多出了0.005毫米的斜面。”
什么？！
所有人交谈的声音停止。
目瞪口呆的看着煞有其事的王阳。
包括易中海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尽管现在还不知道王阳提供的数据准确与否，但听他如此的专业讲述，都不禁信了七分！
“这...这怎么可能？”易中海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他只是个第一天入职的钳工学徒啊！就算老王平日里给他讲过一些钳工的知识，也不可能......”
“装神弄鬼！”贾东旭轻哼道：“肯定是胡说的！”
至于牛大海？
此刻牛大海眼睛都亮了。
具体的刻痕深度差，他自己不测量下的话，他也不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自己第一道刻痕的确换了五次握法。
第二道刻痕也的确反复平锉八次。
这些都是错不了的！
难道他真的是个天才？
“至于这第三道刻痕...深度0.17毫米！”
话音方落。
牛大海赶忙接过千分尺，亲自用测量工具测了一下。
“分...分毫不差！”
“0.23，0.13,0.17...分毫不差！”
“哈哈，好小子，好小子！”牛大海猛地抓住了王阳手腕，自豪的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徒弟啊，你天生就是当钳工的料，天生就是！”
“主任！”牛大海扭头看向同样震惊无比的车间主任：“您都瞧见了吧？王阳有这样的天赋，不应该浪费，我建议，应该向厂领导申请，让王阳破格提前进行转正考核，您给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安排考核，怎么样！”
“好！”车间钱主任也有些兴奋：“这事我立刻向厂领导汇报，没想到咱们车间，出了这样一个好苗子！”
钱主任激动万分。
第一天入职的钳工学徒，能做到这种程度，妥妥的人才！
是人才，就不该被埋没，被浪费！
车间主任离开后，牛大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真有点天份，你...”
忽的，牛大海面色变了变，下意识的瞧了眼易中海，跟着道：“你跟我出来下。”
“毁了！”易中海暗道不妙。
牛大海脾气最爆，性如烈火，易中海昨天去找他，之所以能说动他，让他针对王阳，那是因为他说了王阳的坏话了。
在易中海的嘴里，王阳是个不孝顺父母，不尊敬长辈，甚至经常往半掩门跑的浑人，烂人！
牛大海一听，这种混小子必须治他啊！
于是乎才有了刚才的种种针对。
打算尽早尽快的让王阳知难而退，让他滚出轧钢厂！
但现在，王阳展露了钳工方面的天赋，被牛大海赏识，俩人要是深入交谈起来，牛大海肯定就知道自己骗了他！
“不应该啊...”贾东旭咬了咬牙：“这怎么可能？他王阳凭什么有这种天赋？”
王阳刚刚的表现，惊贾东旭一跟头！
因为即便是贾东旭，在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都自认测不出刻痕深度差来。
足可见王阳的天赋有多么恐怖了！
“师父，这...”
“东旭，别急。”易中海长舒了口气道：“王阳那小子是有点天赋，但日子还长，师父有的是法子办他。”
易中海知道贾东旭还惦记30多元欠款的事情呢。
但易中海现在没心思想那些。
......
车间外。
牛大海递了一根大前门过去。
“牛大海同志，你有话要跟我说？”
牛大海闻言一愣。
“牛大海同志？”
“对啊。”王阳笑道：“你不是说，不让我喊你师父，也不让喊牛师傅么？我总不好喊老牛吧？”
“哈哈，你小子...”
刚点上烟，只见傻柱一脸不忿的走了过来。
恰好见到正在抽烟的王阳。
“王阳，你在这儿正好，我正找你呢！”傻柱气呼呼道：“姥姥的，我们食堂主任要整你呢！我给你通个气！”